《续济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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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济公传-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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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然防吾知道真印地方,守住洞口,不肯出去。现在他知吾算他不出,他一放心,就奔往别处洞中,不再防吾。吾们只须到明天差一个人前去,翻开阶石,取了来就是了。”陈亮道:“师父方才差吾二人前去的时候,怎么如此秘密?现在就堂堂皇皇的说给众人知道,不怕他知道吗?”济公道:“此物最灵,你只须说了一句话,他就会知道;只有一件,他的法术不能隔水,一隔水就不灵。现在他已奔过淮水到山东地面,投入金匮山去了,所以吾放着胆说给你们知道。”众人闻言,这才大家明白。
  说话之间,天已大亮,酒也吃完了,济公叫过陈亮说:“你到山洞中,把真印取出。他里面还有一个石匣儿,里边藏着大湖珠五百粒,内有八十一颗是张大人府上的东西,被这缸爿妖偷去孝敬的。你去取来,把张大人的东西还了他;余下来的,请张大人散给昨天受水的人家,作为赈济之用。”陈亮领命,出行辕一路走去。不到片刻,早到洞口,往里一张,见洞中黑暗暗深不见底,恐怕另有毒物,不敢进去,在洞口之外,踱来踱去,心想:师父叫吾进去,断没差的。于是硬着头皮,一径进去。走了约有半里路,忽豁然开朗,别有一天,又走了半里,那路也更阔了,两边花木极多,都是异乎寻常,不常见的。又走了里余,遥见前面一座大殿,高矗云霄。陈亮一想:这颗印必在这殿阶石下面的,吾先把阶石翻开,把印取在手中,然后再进去取石匣罢。主意想定,早已走至殿前,抬头一望,见上面挂着一匾,上写“唐仙聚处”四个大字,知道是唐时仙人聚处的地方。想罢,蹲下身来,把师傅分付的正中第三块阶石用刀翻开,果然下面掘着一洞,深约二尺许,一个黄方方的金印放在中间。陈亮取起来一看,见是篆文字,不是楷书,那里识得?只得放在衣袋中,仍把阶石放好,走上阶沿,踏进殿门,见里面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正中又挂一匾,是“自在堂”三字,旁边一幅楹联,上联是:顾视清高气深稳,下联是:文章彪炳光陆离。款书“陈抟”。右边壁上挂着一幅大雪景图,中画一人,骑着驴儿,走在板桥之上,其人头戴风帽,手执酒壶,四面山顶之上都是雪,上题四句诗道:昨夜西风起,今朝分外寒。
  骑驴过溪涧,沽酒在征鞍。
  下题:子公仿古。
  陈亮自少练武,这些书画都不甚经意,一回头就往里走,见后面又有一间后殿,东西各有配房两间,那后殿虽然也甚轩敞,其中却空无一物。陈亮知石匣在东配房,就径奔东配房来,见里面桌椅俱全,台上放着棋局一具、棋儿三十二个,仔细一看,见这些东西都是石块磨成,异常光滑。心中觉得可爱,就把三十二个棋儿,都取来摆在胸前。又奔到后面,只见别无长物,只有一只琴床,摆在房之正中,床上放着古琴一具,五弦俱备。向外,摆着一把椅子,面前列着一古鼎,鼎中余香未烬,像方才有人弹过的一般。陈亮打着玩,跑上前去,用两个指头轻轻一拨,即铿然作响,其声清亮异常,也不像丝声,也不像竹声,也不像金声,心中甚为诧异。但他此时只要寻觅石匣,别的事情都不在他心上,弹了一弹,就走开去,各处找寻。只因室无别物,不知石匣究在何处,寻了半天,并没影响,心中未免焦躁。猛回头,见琴床下面有一个活落抽屉。陈亮心想:这石匣莫非就在这抽屉内?立时走上前动手抽他,焉知动也不动。仔细一看,原来里面还有暗锁锁着。陈亮是绿林出身,无论什么钥匙他都带着,立刻就从衣袋中取出一串大小相仿的钥匙,去探那锁。探到第三个,刚吻合,往里一探,即时开了,这才把钥匙带好,用手抽开屉子,一看,果然里面放着一个石匣,长约七寸,横约五寸,有九寸厚,把石盖揭开,顿时宝光耀眼,果然都是极大湖珠。陈亮也不及数他数目,就取出带在衣袋之中。一想:两件东西都已取到手中,吾就好回去缴令了,何必恋恋于此!倘然在此多延时候,那妖物一回来,就要走不脱身了。
  主意想定,即时回身出来,走出殿外,忽然迷了原路,东走也不通,西走也不通,走来走去,仍在殿外。心中焦急,自念:吾若是走不出去,里边又没粮食,岂不要活活饿死?一蹲身,就坐于阶石上歇歇力。坐了片时,刚要起身再走,忽见外面有人咳嗽声。陈亮一想:不好,必是怪物回来,吾不免避避他,待他走了进去,然后再走罢。正要寻个地方暂躲,那人已走进来了。陈亮一瞧,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面如满月,肤白如雪,两道细眉,一双秀目,头戴乌缎僧帽,身穿蓝布衲,腰系丝绦,足下白袜黄僧鞋,笑嘻嘻的在外面走进来。陈亮恐是妖物,就大喝一声道:“小妖魔那里来?快说实话,吾们好动手。”一面说,一面从腰间亮出刀来。那小和尚闻言,哈哈一笑:“我是个人,不是什么妖怪。你居住这洞里,必定是个妖怪。”陈亮道:“呸!你休胡说,我是外面进来寻东西的。”小和尚道:“你既是个人,姓甚名谁?”陈亮道:“吾姓陈名亮,是济颠和尚的徒弟。”小和尚闻言,就倒身下拜道:“你是济师傅的徒弟吗?我也要去寻济颠和尚,求他收作徒弟的。”陈亮道:“你既要拜他师父,你就随吾一同去罢。”小和尚说:“好。”二人正要出来,忽然狂风大作,走石扬沙,二人大惊失色。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回 夺家私富儿受难 看面情又收徒弟
  话说这小和尚原本姓邹名孟勋,是山西大同府人氏,父亲叫邹延尊,母亲于氏,倒也是个世家,家中颇有家私。他生下三岁,父亲母亲都相继逝世,他族中哥哥邹世标要夺他家私,夜中趁着无人,通了他家老妈子,把他暗里抱出去,丢在山涧中,明日就报族中说,是夜里被虎豹所食,尸骨不留。焉知这邹孟勋命不该绝,丢下去的时候,被山涧边一株大树绊住,并没跌下底去。邹世标因在黑夜之时瞧不清楚,以为必定丢死的了,就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这邹盂勋被他一丢,顿时气绝,后来渐渐醒转,见没人来抱他,肚中又饥饿,就哭起来。当时就有镇江府岳庙中住持和尚名叫怀德,到山西大同府化缘修庙,经过这里,忽然耳边听得小儿哭声,仔细一寻,见溪边树林里绊着个小儿,在那里呀呀呀呀的乱哭。他就念了声:“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知谁家作孽,把自己亲生儿子丢弃在那里。吾和尚到处行善,焉有见死不救之理!”说罢,就把长衣脱下,自己下去救他,幸喜就在下面,并没多少深,走到树枝上,自己双足踏着实,就俯身把小儿抱起。一瞧衣服面貌,就知道他是个富户人家出身,并不是贫苦的;必是族中夺家私暗里害他,吾只好把他抱回庙去养着,待他长成之后再说罢。主意想定,右手抱了孩子,左手扳着树枝,一步一步的走上来。
  走到上面,把小儿在地上一放,把自己长衣穿好,缘也不化了,一径把小儿抱到饭店中,买了些糕饼之类扶他吃。幸喜这小儿早已脱乳,夜间也不哭了。老和尚就在这日起身回镇江,一路饥食渴饮,格外保持,及至回到庙中,这儿子非但毫无病痛,而且愈加肥壮,日中吃饱了东西,就只嘻嘻嘻嘻的笑。老和尚本来没个徒弟接续这庙香火,得了这孩子,心中万分欢喜,就想养他长成,把他落了发,做了后嗣人。所以自从得了这孩子,就不再出外化缘,日中念念经,与这孩子打打哈哈闹闹玩,倒也好过。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已十三岁,经也会念了,字也识些了。那日老和尚问邹孟勋道:“你的父母呢?”邹孟勋摇摇头,回说不知。老和尚道:“你当时在山西大同府黄钟山的山溪中,吾路过瞧见,救你起来,因为寻不到你父母,只好带你回来养着,今年已有十余年了。现在你已长大,吾要问你志向,你心中自己主张。”邹孟勋道:“你问吾什么志向?”老和尚道:“你现在情愿带上路费回到大同,找寻自己家里呢?还是不愿回家,就在吾庙中剃发修行,接续吾的香火?”邹孟勋年纪虽小,颇有主意,呆了一呆道:“吾姓什么?名字叫什么?”老和尚道:“吾也不知道。”小和尚道:“不知姓名,到那里去找寻家里呀?吾就落了发,也做了和尚罢。”于是老和尚就择个好日子给他落发,从此二人认作师徒,朝晚诵经修行。有时人家请老和尚出去做功德,小和尚就守着庙;老和尚生了病,他就给请医生送汤药,如是数年,倒也安乐。
  这年邹盂勋已十六岁,忽然老和尚生了病,一日重似一日。老和尚自知不起,就把后事嘱咐一番,果然不到几日,老和尚就一命呜呼了。老和尚一死,就有关帝庙住持圆通,想夺他庙产,把他赶逐出去。他一者年轻不知事务,二者又没有势力,碰不过他,只好由他赶逐。自己一面哭,一面出庙,走来走去,没个安身,后来旁边人看不过,指引他一座无主破庙暂住。他进了庙,就坐在山门里睡着,忽见师父披着红袈裟走来对他说道:“你前者问吾姓名,吾不知道,现在吾知道了,你姓邹名孟勋,因为你族中哥哥夺你家私,把你丢在山洞之中,吾把你救起回庙。这是你前身冤孽,不必提起他了。现在你又被圆通赶逐,以致无安身之处,吾念十余年师徒之情,特来指引你一条门路。现在这里有个圣僧,名叫济颠,他是个知觉罗汉转世,你可前去拜他做师父,现在在这里张大人行辕中,你明天就去寻他,跟他学些本领。吾自坐化之后,忙得很,没工夫同你多说话,你自己保重罢。”说完了话,飘然径去。
  邹孟勋一觉醒来,急忙出庙,要寻张大人行辕,苦于不知地方,一路往东行走。走到洞口门,见里面黑暗暗深不见底。他到底有些儿孩子性情,就想进去看个底里,一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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