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济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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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济公传-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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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经受不起,只得连忙把个求禀写完,便念与缸片精听道:具求禀孽徒缸片,为自知负罪,叩恩宽有事:窃往本汉家废器,陶氏粗才,受日月之栽培,经尘寰之造就。叠遭劫限,均因无罪乃宽;几移王朝,罔或有干微法。二千年如一日,苦心潜修;方寸地质九天,安心无作。只以性图洁静:爱林氏之故园。名属妖魔,致张家之猜忌。重以朋交匪类,致受人愚。自逞微长,因犯人怒。是菩萨慈悲,许人自悔;圣王政令,犹曰日新。徒虽无迷人惑世,大犯天条;然即此做上慢尊,亦知罪戾。为此哀叩台前,俯念大功成于不易,小过赦其无知。愿纳两粒真丹,削夺千年道性。宜诛宜宥,以待将来;恩斯德斯,回全此日。倘或矜怜万一,则永感再造之仁;若更估恶不俊,斯愿受天雷之殛。佛心赐鉴,谨诉衷呈,上禀。
  笔墨先生念完,又说道:“你见了济公圣僧,务要死心塌地自愿改过,他绝无不准之理。若单我禀上说得这样,那心里却是那样,须知菩萨面前不同公堂之下,可以欺谎得来也!”说毕,便将哀禀折好,交待缸片精。缸片精取过哀禀,晓得事不宜迟,就说了无数感激的话,便作别而行。笔墨先生恭恭敬敬送至庙外,刚要分手,只听远远的有人喊道:“缸兄弟且慢走!我同你有话说呢。”缸片精定神一看,原来是个扫帚精,便立住脚候他前来。单是笔墨先生见缸片精遇着扫帚精,就晓得这段劫数是解散不得了,望天便叹了一口气,也不同扫帚精招呼,他自回庙中而去。
  扫帚精一径奔到,就向缸片精问道:“缸道兄,你来会这个迂夫子,他诗云子曰仁义道德满嘴的,你倒怎样听得惯的?”说着,忽觉得一股臭气直从鼻窍钻进,就连忙用衣袖掩住鼻头笑道:“你看人生在世,合朋友是万万不能不拣择拣择,你同他不过讲了一息臭文,倒惹了满身臭气了!”缸片精被他说得觉到有些发笑,无如心中有事不敢耽搁,便搪塞几句浮文,作别而走。扫帚精不知底细,见他这样冷淡,心中大为疑惑;见他作别而走,进前便一把拖住嚷道:“不要走!且随我吃酒去。前村有爿酒店,他家酒也好菜也好,还有一个小娘子十分体面,我们且耍耍去。”缸片精见说,眼泪直滚的说道:“我今日不比往日了,顷刻大祸临身,不知怎样才能留下性命,那里还有心肠玩耍么!”扫帚精一听,不觉也吃一吓,便问是那么一段公案?缸片精便把怎样盗了主人的珍珠、印信,怎样被济颠僧取回,怎样主人请济公捉妖,怎样去求师父独角兽帮忙不肯允许,怎样路遇辘轴、砖头、瓦砾三个同道,怎样装做济公取妖,怎样同胖奶奶有奸,怎样同济公斗法,怎样被济公把本身收去,现今怎样不了,说完又嘤嘤的哭个不住。扫帚精道:“现今他们三人呢?”缸片精道:“想系皆逃回本身去了。”扫帚精道:“莫忙!且让我算一算看。”就此用指头掐了一掐,忙说道:“嗳哟,你这人好糊涂,他们那里还有本身,也同你的本身一起,皆监在混元金斗里去了。但你现今预备怎样办呢?”缸片精道:“现今砚师兄替我想了一个主意,叫我自行检举,并代我写了一个哀禀,仍去哀求济公。”说罢,把个禀帖便从腰间取出,交给扫帚精看。
  扫帚精听罢,便没头没脸的唾了他一口吐沫,骂道:“该死的东西,你家也不曾死什么妈妈爸爸,怎么哀禀哀启的便闹不清,你不必把我看,我是认不得字的。可怜你们呆得有趣,拿着好好的计策不会用,反来同这个迂夫子想主意,可不要把人怄死吗?我现今倒有一计,还可以代你们效点小劳,况且你同砖瓦两道见平日可算皆是我手下的人员,也应派受我调度,这才是个正理。”缸片精道:“闲话此时也不必说了,总之事在危急,在你意见究属预备怎样办理才好?”扫帚精道:“为今之计,可是先要把个本身救回才好的呢!”缸片精道:“不舛。”扫帚精道:“他家胖奶奶那个样子,你可能变出来给我看看罢?”缸片精道:“这又何难之有!”随即把身子一摇,果然变出个半村半廓最胖的一个女子。扫帚精见他变好,便细微末节的看了一看,突然上前一把搂住说道:“可惜这么一样又肥又鲜的物件,你们都尝过了,就借你做了替身也让我尝一尝滋味。”说罢便搂住他。缸片精忙推住道:“如今性命交关,不能再开心了。”扫帚精笑了一笑丢下手来,又问道:“这胖奶奶说话是那路口气呢?你学得出来吗?”缸片精道:“他就是丹徒口气,但我说话出世便是嗡嗡的,所以学人的口音是万万不得能彀。”扫帚精道:“我明白了。我学了你看罢。”他说话个是口口声声的,这门戈那门干;我的大爷长我的二爷短:“可是这样吗?”缸片精道:“一些不舛。”扫帚精就此便关会道:“你带我不必远去,只在张家左近预备收本身罢。”说完,放了一道妖光忽然不见。毕竟扫帚精怎样代他们取回本身,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三回 装女仆窃回正身 具名帖投归贼党
  话说张家老太太自昨日晚间同张钦差谈心之后,过了一息也就睡觉,外面假妖怪真济公,他皆没得清楚。早间起身,就查问妖怪可曾捉住,一位女妈子也弄不清楚,但晓得妖怪逃走。就回道:“闻说妖怪不曾捉住,现今老爷陪和尚在厅上吃酒呢。”老太太也就不再深究。到了早点过后,张公子夫妇来到老太大房里请安,谈到提妖一段,这才晓得几日间捉妖的和尚都是妖精变的,真济公和尚今日大早才到,所以一众妖精都逃走了。据伺席的张红进里这样说法,并说真济公允许老爷饭后断将四个妖怪一齐拘获到位呢。老太太见说,把舌头伸了一伸说道:“可还了得!接连两日大相公还陪着他们吃酒,此时一想,不是要把人吓杀吗?”大家陪着老太太谈谈说说,直到外面请吃午饭,才一齐出外吃饭,饭后便各归各处。老太太走到房里,大众女仆也都饿吼似的团团的围着剩菜赶饭去了。老太太一人坐在房里,觉得有些口渴、就想喊人倒茶,复又转念想道:可怜他们才接到碗饭,突然又喊做事,未免不尽入情!只得忍耐一点。
  恰巧此时扫帚精用了隐身法,已到了上房外面天井里,搭眼见堂前一众女仆吃饭,并没胖奶奶在座。暗道:我却不能冒失,须要查点清楚,不要停歇生意以及出差他处,忽然走到里面,那就弄出破绽来了。想罢,就掐指一算,知道胖奶奶因两夜不曾睡觉吃了辛苦,兼之早间在园里一吓,带哭带骂的把些门面上派做的事情做过,一径跑到下房望铺上一躺,当即沉沉睡去,所以连饭都不晓得吃。扫帚精算得真切,满心大喜。就这个时候,老太太正然想着吃茶,扫帚精摇身一变,就变做胖奶奶倒了一碗茶,送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大为合式,一面吃茶一面便说道:“我看你倒很伶俐,你就专在我房里做做粗事罢。”扫帚精听说忙下了一个半礼,说声:“谢谢老太太。”转身向箱子旁边一看,见有一只男客的恭桶摆在那里,暗道:那四个朋友的本身,大约摆在里面。心生一计道:“老太太,芸香在那处呢?代你老人家点起来罢。你老人家才用了饭,那能受这污气呢!”说着就暗暗作法,弄了一个黄鼠狼的屁。老太太见他说过,以为房里并没臭气,故意用鼻子闻了两闻,果然一股气味实在令人难受。忙用袖子掩着鼻头说道:“这怎么的,我房里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气味,你同我四面寻一寻看,看究属是什么放臭?”扫帚精故意毛下腰望了一转,便作大惊小怪的样子说道:“请问老太太,这恭桶可是空的吗?”老太太一听,便说道:“嗳哟,怪道臭呢!昨日老爷回来的时节,就出过一次恭,今日早上我睡得糊糊涂涂的,好像他又进来出过一次恭。怪道这样臭法呢。”扫帚精趁势便装了丹徒口气,扭扭捏捏的说道:“嗳哟,我的老太太儿啵,真真一些儿不舛,等我来倒掉毛缸里扣罢。”说罢,拎了恭桶的环一径出外。他也不问他家毛厕在那里,绕到屋后一条夹巷里面,他就把个桶盖一消,只见扑扑的下来了几个,各人也不顾臭与不臭,一个个的皆认了本身。扫帚精道:“我们赶紧到小西天金光寨,那和尚就追获不到了,不必耽延,就走罢!”当下五人遂纵起一道妖光,直到小西天,投狄元绍去了。
  单是看这回书的,就有人责备我做书的有几个漏洞:一者辘轴、瓦砾、砖头三精蒙明早已逃走,他们一纵妖光,至少三五百里,半日不见不知出了几万里之外,何得桶盖一消暂时就到;二则济颠僧神通广大,难道就防备不着;三则妖精遇着济公,那怕升天人地没一个追他不住,那里小西天便是天外的处所吗?列位有所不知,大凡妖精作怪,不过一点灵光,灵光同本身无论再去几百千里真个一触就至。缸片精本来有约,自不待言,就是辘轴精他们三个一径逃走,到了树林之内,既然找不见本身,自必驾着妖光在空中寻觅,所以桶盖一消,一个个便暂时皆到。济公对张钦差说他们逃不了,也是这个道理。他预备酒后请张钦差着人把恭桶拎出,摆在天井中间将桶盖揭起,谅定他们一触就至,那时来一个捉一个,不是很容易的吗?所以他在张钦差面前就仗着意说了满回话,以为是一个都逃不了的。兼之济分晓得他们皆无占算,既然藏在恭桶里面,谅他们总不得晓得,因此不大防备;及至扫帚精代他推算,这也叫做该因五行有救,出人意外之事。说道究竟,大约他们是大破小西天,应该死在金光寨里的人,旁处必死他不得,所以就有这阴错阳舛,才能彀把他们归上这条路呢。至于他们投奔小西天,内中有个原故,这金光寨全按先天八卦布置,中间有三支宝剑:一名诛仙,一名诛神,一名诛佛,不论什么神圣皆不敢进他寨里。所以到后书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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