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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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译圣经-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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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人们可以说,亚当和夏娃都是人类的始祖,在共同繁衍人类的过程之中,亚当成为人类之父,而夏娃成为人类之母。于是,另一个使人感到伤脑筋的,真正是问题的问题又因此而出现:《圣经》中《创世记》第二章不是明明白白地说过,耶和华这个单数的主,用地上的尘土造成了世界上第一个男人,并且以“出自泥土的被造的人”这一含义的词,也就是“亚当”来为他命名吗?然后,耶和华再取出亚当的肋骨,来为亚当造一个女人。不过,最值得注意的问题,倒不是男先女后的问题,而是耶和华在先后造出亚当和夏娃的时候,似乎只注意到了他俩的关系,因而总是称亚当为“那人”,夏娃为“配偶”,结果还是亚当自己蒙胧地表达出了性别意识。
  于是,亚当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称她为女人,因为她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可以说,这是亚当援用随意为飞禽走兽起名字的惯例,自己称自己为男人,而称配偶为女人。但是,这种性别意识毕竟是蒙胧的,从一开始就被耶和华有意识地压制住了,因而夏娃只能是帮助亚当的配偶。因此,耶和华口里所说的配偶,并不具有婚姻关系上的夫妻之意,而不过是下属帮手的意思。因而亚当和夏娃,即使赤身露体,也并不羞耻,因为男女有别的羞耻之心,是以性别差异为生理基础的心理表现。
  这样,当耶和华决定用生育之苦来惩罚亚当的配偶,也就是被亚当命名的女人之时,才明确地宣布了“那人”是丈夫,并且按照亚当为配偶所取的名字,宣称女人为妻子。经过耶和华这样的一番声色俱厉的教训,在恍然大悟之中,运用作为丈夫的权力,“亚当给他的妻子起名叫夏娃,因为她是众生之母。”这一命名的确是名符其实的,夏娃一词的本来意思就是“生命之源”。然而,在耶和华看来,只有男人的亚当才是被创造出来的人,而女人夏娃不过是那人的配偶,也就是附属于男人的非人,因而在亚当与夏娃之间的夫妻关系上,也同样是丈夫凌驾于妻子之上,犹如神与人,耶和华与亚当,所以耶和华要对夏娃说:“你必恋慕你的丈夫,你丈夫必管辖你。”
  至于丈夫对于妻子具有绝对权威的类似表达,在《古兰经》中真主是这样说的:“你们彼此是仇敌。若是我的引导能达至你们,那么谁遵从我的引导,谁便不致迷途,也不会忧愁。”在男女不平等的既成基础之上,虽然进行了具有理性色彩的相对调和,但仍然没有能够从根本上改变男尊女卑的已存状况,依然保持着丈夫就是独裁的家长这一家庭之中的地位,尽管妻子的角色扮演具有了某种选择的余地。
  事实上,除了极少数的民族神话以外,绝大多数民族神话里面的男神都是凌驾于女神之上的,它折射出了父系氏族对于母系氏族的社会性替代。因为无论是民族宗教,还是世界宗教,基本上都是在父权社会中形成的,所以,以男性为中心的文化导向,不可避免地直接渗透到宗教之中:所有的唯一神,或者是主神,毫无例外地都具有着明显的男性文化特征。同时,上帝亦将由严厉的,甚至是独断专横的父亲形像,转换到仁慈的,乃至于平易近人的父亲形象。不过,父亲形象的权威性,在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差异,因而这一权威性的最终丧失,也就被视为上帝父亲的死亡。
  也许是为了挽救上帝父亲权威性的逐渐丧失,不仅上帝的父亲形象在转变,就是各个世界宗教中的天使们,也在不断地改变自身的形象:从基督教到佛教,这些天使们逐渐从男性形象向着女性形象过渡。在天使们的女性化过程中,基督教的天使们女性化比较彻底,无论是教堂的壁画与雕塑,还是家庭的油画与装饰,美丽优雅而天真纯洁的女性形象,鼓动着洁白而轻盈的双翼,飘飞在神圣的苍穹之中,漫游在温馨的房间之内,从而使上帝父亲在弥漫着柔美圣洁的女性氛围之间,在人们的心中显得格外的庄严与肃穆,从而达到神圣的崇高境界。
  佛教绘画与浮雕之中的飞天形象,也同样具有渲染佛法无边的人间色彩。人们可以试着想一想,在神圣的殿堂里面,彩带逶迤、体态妙曼、容貌端庄、表情生动的少女身影,将人间的温馨充溢于秩序森严的空间,使神明的威严转化为神性的祥霭,从而引发人们来自心底的崇敬。可惜的是,这样诱人心动的美好情景,这样促人信仰的美好情愫,却被封闭在中国敦煌的荒漠之中!这究竟是满天漫卷的黄沙所造成的灾难,导致人们不得不失去了亲眼目睹的多少次机会?还是倾城倾国的祸水会酿成恐惧,促使人们不得不在人为压制之中来故意地忘却?
  这也许更多的是出于故意的忘却。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父权社会之中,男尊女卑的始终存在,注定了男人与女人之间,将永远处于敌视的状态,对于这一点,连上帝也不予否认。这就在于,男人需要维护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势地位,因而也就必须坚持对于女人的那种非人的歧视,将女人视为延续男人生命的具有生殖功能的器具,在根本上无视女人作为人的起码权利,对其任意进行处置,仅仅当做一件玩意儿玩弄于男人的掌股之上。
  当男人贫贱的时候,女人可以被男人当做东西来换取钱财,于是出现了买卖妻子,甚至出租妻子的交易现象;当男人富贵的时候,女人可以被男人当做礼物来换取权势,于是出现了转送侍女,甚至献上妓女的行贿现象;当男人失败的时候,女人可以被当做祸害的根源,于是出现了淫妇毁家,甚至荡妇祸国的祸水现象;当男人成功的时候,女人可以被当做荣耀的勋章,于是出现了妻妾成群,甚至后宫三千的独夫现象。
  然而,所有这些现象在父权社会之中,并不是孤立地发生在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实际上,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不平等关系,也同样地出现在家庭中的父母与子女之间。在由家而国的扩展之中,在官员与平民之间,在君王与臣属之间,也照样会出现类似的现象。难道父母没有把子女当过钱财、礼物、祸害、勋章吗?难道官员没有把平民当过钱财、礼物、祸害、勋章吗?难道君王没有把臣属当过钱财、礼物、祸害、勋章吗?
  无论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所有那些从卖儿鬻女到望子成龙、从为民父母到为民请命、从奴才该死到齐呼圣明的现象,统统都在陈述着一个古老而尚未消失的文化命题:男人、父母、官员、君王都不过是父权的表象,而父亲则是父权这一绝对权威的总体象征。于是,既可以用皇权来对这种绝对权威加以社会性的命名,也可以用夫权来对这种绝对权威进行男女间的言说,从而形成以男性为中心的父权社会里所独具的绝对权威张力:人们在承受父母之命中来确认夫权,人们在跪拜父母青天之中来确认皇权。总而言之,从男人到父母,从官员到君王,一切的不平等关系,都通过历史的神化,来进入民族的神话,来渗入民族的宗教,来化入世界的宗教。
  所以,在人的历史之中,只有男人的谱系。在中国的祠堂里,祖先的族谱是如此,没有儿子便无法承接香火;在各地的朝庭里,君主的王谱也是如此,没有嫡传便无法延续皇统。同样,在神的历史之中,也只有男神的谱系,在希腊神话里,宙斯的神谱是如此,老子之后是儿子登上宝座;在基督教里,上帝的圣谱还是如此,摩西过后是耶稣的再次出现。就这样,男人的世界幻化为男神的所在,因而也就难怪世界宗教的神们,总是给人们内心深处留下难以摆脱的父亲形象,同时又总是盼望父权的表象不要过于男人化,以免莫名的恐惧始终萦绕于心。
  故意的忘却恰恰是不能忘却,除了紧锁在敦煌洞窟里的飞天被深埋在中国人的脑海之中,等待破门而出的那一天以外,人们在四处可见的庙宇之中,亦找到了忘却不了的具有女性化倾向的菩萨。而其中的集大成者,就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俗称的观音菩萨。中国人眼中所见的观音菩萨,不仅慈眉善目,体态丰润,宝像端庄妩媚,而且慈航普渡,施恩众生,德行泽被四海,俨然一光明正大与和蔼可亲之女神。难怪人们在遭遇厄难之时,只要诵念其名号,“菩萨即时观其音声”,便会来进行拯救解脱,因而菩萨被中国人称作观世音。
  到了中国的唐代,因为要避讳当时的皇帝李世民之名,聪明的中国人去掉一个世字,干脆叫做观音菩萨,毕竟一字之差,并不妨碍菩萨的慈悲为怀与解救苦难。无独有偶,也是在唐代的中国,来自印度的观世音菩萨,虽本是男神却逐渐呈现女相,这也许是中国人为菩萨不如皇帝的遭遇而感到内疚,从而做出的情感反应和补偿吧!当然,在中国的庙宇中,观音菩萨被塑为女相,并不是开始于唐代,早在他们的南北朝时候就已经开始,只不过到了唐代,观音菩萨的塑像就大多为女相,偶尔也有一些嘴巴上长出胡须的观音菩萨。至于在唐代以后,观音菩萨则被完全塑为女相,而观音大士图也进入了寻常百姓家,因而中国人心中对于观音菩萨的崇敬与钟爱,一点也不亚于、甚至简直已超过基督徒眼中的美丽天使。
  从那以后,中国人眼中的菩萨,方有男女之分,不过,口中常说的女菩萨,实际上并不是观音菩萨,因为这样的说法实在不够恭敬与虔诚。尽管有关女菩萨的说法,从女人的德行上看,应该是指遵守中国古代女人的基本道德标准——三从四德,并且一心向佛的贤妻良母型的女人,但是,中国人更多地是从女人的姿色上来进行评判的,因而往往用来称呼那些风华正茂,并且秀色可餐的窈窕淑女类型的女人。在中国的著名古典小说《西游记》中的猪八戒,只要一看见年轻漂亮的女子,哪怕是妖怪摇身一变而成的,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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