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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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义-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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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父,使直殿省。昭业与谋诛鸾,胤不敢承认,但劝昭业耐心待时。
  昭业乃欲出鸾至西州,且由中敕用事,不复向鸾关白。鸾知昭业忌己,急谋诸左仆射王晏,及丹阳尹徐孝嗣,乞为臂助,两人亦情愿附鸾。会由尼媪入宫,传达异闻,昭业又召问萧坦之道:“镇军与王晏萧谌,意欲废我,传闻藉藉,似非虚诬,卿果有所闻否?”偏偏问着此人,真是昭业快死。坦之变色道:变色二字,甚妙。“天下宁有此事!好好一个天子,谁乐废立?朝贵亦不应造此讹言,想是诸尼媪挑拨是非,淆惑陛下,陛下切勿轻信!况无故除此三人,何人还能自保呢?”昭业似信非信,复商诸直閤将军曹道刚。道刚为昭业心腹,即密与朱隆之等设法除鸾。尚未举行,鸾已有所闻,急告坦之。坦之转白萧谌,谌答道:“始兴内史萧季敞,南阳太守萧颖基,已奉调东都,我正待他到来,共同举事,较易成功。”坦之道:“曹道刚、朱隆之等,已有密谋,我不除他,他将害我,卫尉若明日不举,恐事已无及了!弟有百岁老母,怎能坐听祸败?只好另作他计呢。”谌被他一吓,不由的惶遽起来,亟向坦之问计。坦之与他附耳数语,谌连声称善。当即约定次日起事,连夜部署,准备出发。
  一宵易过,转瞬天明,谌令兵士早餐,食毕入宫,正与曹道刚相遇。道刚惊问来由,才说一语,刃已入胸,倒毙地上,肠已流出。谌麾众再进,又碰着朱隆之,乱刀直上,挥作数段。直后将军徐僧亮怒气直冲,扬声号召道:“我等受主厚恩,今日应该死报!”说着,即拔刀来斗,究竟寡不敌众,也被萧谌杀死。萧鸾继入云龙门,内着戎服,外被朱衣,踉跄趋进,急至三次失履。王晏、徐孝嗣、萧坦之、陈显达、王广之、沈文季等,一并随入,宫中大扰。昭业在寿昌殿,闻有急变,忙使内侍闭住殿门。门甫阖就,外面已喊声大震,萧谌引着数百人,斩关直入。昭业骇极,奔入徐姬房,与姬诀别,徐姬也抖作一团,涕泗滂沱。这便是先笑后号咷。
  两人正无法可施,偏喊声又复四集,昭业遽起,拔剑出鞘,吞声饮恨道:“他……他不过要我性命,我就自了罢!”说着,用剑自刺,急得徐姬抢前来救,将昭业抱住,连呼陛下动不得动不得。何不前日作此语?昭业见徐姬满面泪容,凄声欲绝,禁不住心软手颤,坠剑落地。俄而萧谌驰入,逼昭业出殿庭,昭业自用帛缠颈,随谌出延德殿。宿卫将士,皆隶谌麾下,作壁上观。昭业也竟无一言,被谌引入西斋,就昭业颈上缠帛,把他勒毙,年止二十一岁。遂舆尸出殡徐龙驹故宅,一面奉萧鸾命,收捕嬖幸,并及改姓无耻的徐姬,尽行牵出,一刀一个,了结残生。绝妙徐娘,又好与昭业作地下鸳鸯了。鸾顾语大众道:“废君立君,目下应属何人?”已有自立意。徐孝嗣应声道:“看来只好立新安王!”鸾微笑道:“我意也是如此,但必须作太后令,卿可急速起草。”孝嗣道:“已早缮就了。”说着,即从袖中取出一纸,递呈与鸾。鸾略阅一周,便道:“就是这样罢。”当下将令文宣布,大略说是:
  自我皇历启基,受终于宋,睿圣继轨,三叶重光。太祖以神武创业,草昧区夏,武皇以英明提极,经纬天人,文帝以上哲之资,体元良之重,虽功未被物,而德已在民。三灵之眷方永,七百之基已固。嗣主特钟沴气,爰表弱龄,险戾著于绿车,愚固彰于崇正,狗马是好,酒色方湎,所务唯鄙事,所嫉唯善人。世祖慈爱曲深,每加容掩,冀年志稍改,立守神器。自入纂鸿业,长恶滋甚。居丧无一日之哀,缞绖为欢宴之服,昏酣长夜,万机斯壅,发号施令,莫知所从。阉竖徐龙驹专总枢密,奉叔珍之,互执权柄。自以为任得其人,表里缉穆,迈萧、曹而愈信布,倚泰山而坐平原。于是恣情肆意,罔顾天显,二帝姬嫔,并充宠御,二宫遗服,皆纳玩府,内外混漫,男女无别。丹屏之北,为酤鬻之所,青蒲之上,开桑中之肆。又微服潜行,信次忘返,端委以朝虚位,交战而守空宫。宰辅忠贤,尽诚奉主,诛锄群小,冀能悛革,曾无克己,更深怨憾。公卿股肱,以异己置戮,文武昭穆,以德誉见猜,放肆丑言,将行屠脍,社稷危殆,有过缀旒。昔太宗克光于汉世,简文代兴于晋氏,前事之不忘,后人之师也。镇军居正体道,家国是赖,伊霍之举,实寄渊谟,便可详依旧典,以礼废黜。新安王体自文皇,睿哲天秀,宜入嗣鸿业,永宁四海,即当以礼奉迎,使正大位。未亡人属此多难,投笔增慨,不尽欲言!
  看官阅过前回,应知新安王就是昭文,系文惠太子第二子。当时曾任中军将军,领扬州刺史,年方十五。由萧鸾等迎入登台,授鸾为骠骑大将军,录尚书事,兼领扬州刺史,晋封宣城郡公。颁诏大赦,改隆昌元年为延兴元年。复奉太后命令,追废故主昭业为郁林王,何皇后为王妃。总计昭业在位,仅得一年。小子有诗叹道:
  到底欢娱只一年,两斋毙命亦堪怜;
  早知如此遭奇祸,应悔当初恶未悛!
  昭文即位,朝局粗定,除萧鸾晋爵外,还有一番封赏。欲知底细,须待下回表明。
  …………………………
  宋有子业,齐有昭业,好似天生对偶,名相似而迹亦略同。且子业时代,有会稽公主谢贵嫔之淫乱,昭业时代,有霍宠姬何皇后之淫污,男女宣淫,又若后先一辙;其稍有不同者,则子业好杀,昭业尚不如也。宋湘东王彧,屡濒于危,不得已而图一逞,死中求生,情尚可原。齐西昌侯萧鸾,权倾中外,诛杨珉、徐龙驹,杀周奉叔、綦母珍之,一举即成,不烦智力。假使有伊尹之志,放昭业于崇安隧中,用正人以辅导之,亦未始不可为太甲,乃必谋废立,杀主西斋,为将来篡逆之先声,以视湘东王彧之所为,毋乃过甚!本回演述大意,始则归咎昭业,继则归罪萧鸾,盖与二十一回之文法,隐判异同,明眼人自能灼见也。
  第三十一回 杀诸王宣城肆毒 篡宗祚海陵沉冤
  却说新安王昭文嗣位,封赏各王公大臣,进鄱阳王锵为司徒,随王子隆为中军大将军,卫尉萧谌为中领军,司空王敬则为太尉,车骑大将军陈显达为司空,尚书左仆射王晏为尚书令,西安将军王玄邈为中护军。此外亲戚勋旧,各有迁调,不及细表。独萧鸾从子遥光遥欣,本没有甚么大功,不过遥欣为始安王道生长孙,得袭封爵。此次复为鸾效力,因特授南郡太守,不令莅镇,仍留为参谋。遥光除兖州刺史,嗣又命遥欣弟遥昌,出为郢州刺史。鸾已有心篡立,所以将从子三人,布置内外,树作党援。
  鄱阳王锵,随王子隆,年龄俱未及壮,但高武嗣子,半即凋零,要算锵与子隆,名位最崇,资望亦最著。萧鸾阴实忌他,外面却佯表忠诚,每与锵谈论国事,声随泪下。锵不知有诈,还道他是心口相同,本无歹意;实则朝廷内外,统已看透萧鸾诡秘,时有戒心。
  制局监谢粲,私劝锵及子隆道:“萧令跋扈,人人共知,萧鸾已进录尚书事,粲尚呼为萧令,是沿袭旧称。此时不除,后将无及!二位殿下,但乘油壁车入宫,奉天子御殿,夹辅号令,粲等闭城上仗,谁敢不从?东府中人,当共缚送萧令,去大害如反掌了”恐也未必。子隆颇欲依议,锵独摇首道:“现在上台兵力,尽集东府,鸾为东府镇守,坐拥强兵,倘或反抗,祸且不测,这恐非万全计策呢!”我亦云然,但此外岂竟无良策么?已而马队长刘巨复屏人语锵,叩头苦劝。锵为所怂恿,命驾入宫。转念吉凶难卜,有母在堂,须先禀诀为是。乃复折回私第,入白生母陆太妃。陆太妃究系女流,听着这般大事,吓得魂不附体,慌忙出言谕止,累得锵迟疑莫决,只在家中绕行。盘旋了好半日,天色已晚,尚未出门。事为典签所闻,典签官名,即记室之类。竟驰往东府告鸾。鸾立遣精兵二千人,围攻锵第。锵毫无预备,只好束手就死。谢粲、刘巨,俱为所杀。
  子隆方待锵入宫,日暮未闻启行,黄昏又无消息。正拟就寝,忽闻有人入报,鄱阳王居第已被东府兵围住了。子隆料知有变,但也没法自防,不得不听天由命。统是没用人物。过了片刻,那东府兵已蜂拥前来,排墙直入,子隆无从逃匿,坐被乱兵杀死。两家眷属,并皆遇害,财产抄没。锵年才二十六,子隆年只二十一,一叔一侄,携手入鬼门关去了。
  江州刺史晋安王子懋,系子隆第七兄,闻二王罹祸,意甚不平,遂欲起兵赴难。自思生母阮氏,尚居建康,应先事往迎,免得受害,乃密遣人入都,迎母东行。偏阮氏临行时,使人报知舅子于瑶之,令自为计,传文作兄子瑶之,疑有误。瑶之反驰白萧鸾。自为计则得矣,如亲谊何!鸾即奏称子懋谋反,自假黄钺督军,内外戒严,立派中护军王玄邈,率兵往讨子懋。一面遣军将裴叔业,与于瑶之径袭寻阳。
  子懋与防閤军将陆超之、董僧慧商议,以湓城为寻阳要岸,恐都军沂流掩击,即拨参军乐贲率兵三百人往守。裴叔业等乘船西上,驶至湓城,见城上有兵守着,便不动声色,但扬言奉朝廷命,往郢州行司马事。当下悬帆直上,掉头自去。城中兵见他驶过,当然放心,夜间统去熟睡。不意到了三更,竟有外兵扒城进来,一声喧噪,杀入署中。乐贲仓皇惊醒,披衣急走,才出署门,兜头碰着裴叔业,大呼速降免死!贲知不可脱,没奈何伏地乞降。叔业收纳乐贲,据住湓城。因闻子懋部曲,多雍州人,骁悍善战,不易攻取,乃更使于瑶之诣寻阳城,往赚子懋。
  子懋因湓城失陷,正在着忙,召集府州将吏,登城捍御。忽见瑶之叩门,还疑是戚谊相关,前来相助,便命开城迎入。瑶之视了子懋,行过了礼,便开口说道:“殿下单靠一座孤城,如何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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