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是妖怪 作者:天下霸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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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是妖怪 作者:天下霸唱-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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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发生什么,看来这房子真不干净。

二梆子还没活够呢,再也不敢多待了,赶紧搬回老爹老娘那住,过几天看见大老乔,把那天晚上的事说了。

大老乔是那种特别迷信的人,家里财神菩萨供了好多,他说这房子不能住人了,但是为什么一到晚上就有死鱼味儿,二梆子那天晚上是发噩梦还是真魂出来了,遇上的那个东西又是什么玩意儿,这些事都挺古怪,咱得找人给看看。

二梆子也是这么想,应该找个高人瞧瞧,按说新房不该有鬼,但这地方肯定不干净,他是再也不敢住了。二梆子本家有个表姨,那些年当房虫子,买了房倒买倒卖,这位表姨看上一套吊死过人的房子,因为有人在屋里上吊死了,所以是凶宅,价钱很低没人买,二梆子的表姨不信邪,谁劝都不听,图便宜买了下来,请僧人做了法事,可居着仍是不得安宁,再想转手卖也卖不出去了,表姨也开始走霉运,出门摔断了腿,又打官司破财,所以二梆子很信这些事,有些事不信也真是不行。

问题是高人到处有,想找却找不到,天桥上倒是有摆摊算卦的骗子,找来也不管用啊,还是大老乔给帮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老头,这片新楼没盖之前,人家就在附近住。他说这地方以前是几条河交汇之处,河岔子上有座白塔,也没坟地什么的,这座塔的位置,就是现在二梆子家的所在,至于这河岔子上的白塔有什么讲儿,老头就说不清楚了,反正至少是打他爷爷活着那会儿就有。

老头又说后来河水改道,河岔子全干了,那座白塔还剩半截,上面的塌毁了,解放后周围的房屋逐渐多了,但那半截石塔附近还是荒地,地震那年塔基裂开,还有人下去看过,塔底下除了烂泥,什么都没有,那时候也从没有过类似死鱼的臭味儿,再往后荒地盖了新楼,如今正是二梆子买房的这地方。

二梆子得知此事,一是意外二是吃惊,河岔子倒没什么,可那里为什么会有座白塔呢?哪朝哪代开始有的?是不是镇妖的宝塔?

【下】

二梆子家里条件不能说不好,反正是普普通通,爹妈都是工人,他辛辛苦苦在滨江道练摊儿攒了些钱,家里帮衬一部分,又找亲戚朋友借了一部分,凑钱买了套房,买完房对象跑了,又遇上那些事,他是不敢再住了,想转手卖掉,没准就有那命硬的能压得住,哪怕钱少点他也认头,可这房子一直没人买,连过问的都少。

二梆子那时吓破了胆,住回家里的老房子,每天骑自行车到大胡同替人家看摊儿,路程可就远了,夏季天黑得晚,收摊至少是晚上八点半之后,再骑自行车到家,少说一个半钟头。有一天他寻思要抄个近道,老桥底下有条小道,总从那过但一直没走过,人一旦倒了霉,事事都不顺,他在天黑之后抄近道不要紧,却险些搭上小命。

这地方本来就是城乡结合部,城区改造拆迁,很多老城里的居民,都被迁到了偏僻的外环线,城改大的趋势如此,城区的平房大杂院,被一片接一片夷为平地,随后盖起高楼大厦,那是谁买得起谁住,老城里以前都是些平民百姓,没几个做买卖当官的,二梆子家也在旧房拆迁时搬到了郊区,那周围荒地很多,河床上还有平津战役时留下的碉堡。

这条近道属于乡下的土路,路旁杂草丛生,路面也是坑坑洼洼,汽车开不过去,只能走自行车,有简易的路灯,只要不下大雨,晚上也能走,二梆子听人说过,骑自行车从这条路回家,蹬起来虽然费点儿劲,但是能省半个小时。这天晚上他真是累了,正好是周末,那是大胡同最热闹的时候,忙到天黑还没顾得上吃晚饭,饿得前心贴后背,只想赶紧回家吃饭睡觉,骑车经过这条小道的路口,没多想就进去了。

二梆子蹬着自行车顺路骑行,这时晚上九点来钟,天已经黑透了,道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棵木制的电线杆子,上面吊着昏暗的路灯,路灯之间本来离得就远,又坏掉了一部分,使得一些路段很黑,与道路走势平行的是条河道,另一边是长满树木的土坡,由于地方很偏僻,到这个时间路上已经没人了,只有二梆子一个人蹬着自行车,越走越是荒寂。

河边不时传来蛤蟆的叫声,周围不见半个人影,二梆子心里不免发怵,自己哼哼着曲子给自己壮胆,估摸着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发觉地形有变化,边骑车边向路旁看了一眼,原来这附近是片坟地,石碑坟丘林立,旧坟上面都长草了,但是有的坟土还挺新,看样子刚埋过死人不久。

二梆子以前胆子不小,也是有名的“楞子”,楞子是天津话,形容这人浑不吝,打起架来敢下黑手。在滨江道练摊儿那两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可自从出了那件事儿之后,他真是吓坏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但凡遇上点儿风吹草动就出冷汗。这条路白天看着还行,晚上却特别渗人,事先也不知道路旁有这么一大片坟地,当时有心掉头回去走大路,可又寻思太绕了,眼瞅着走了一多半了,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正在二梆子犹豫的工夫,就听坟包子后面的草丛“悉悉索索”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走动,又像是有人在那吃东西,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晚上快十点钟,这黑灯瞎火的时候,谁会在坟地里吃东西?

二梆子听坟地里的动静诡异,脑瓜皮子当场麻了,也顾不上是前是后了,拼命蹬着自行车想赶紧离开。这条路上灯光昏黑,看不清路面崎岖坑洼,出去没十米,连人带自行车都跌进了路边的一个泥坑,当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得亏是后半夜有俩人路过,一看有个人掉坑里,满头满脸除了泥就是血,赶紧给抬出来送了医院,自行车前轱辘也变形报废了。

二梆子仗着年轻,伤得倒是不重,但得知自己摔在坟地旁的大坑里人事不省,心中也觉后怕,跟人家说起晚上的经过,路过坟地,听到那里面的死人爬出来吃东西,大伙都是不信,真有那事你二梆子还能活得到现在?有对那一带熟悉的住户猜测,那片坟地里还有新坟,附近庄子里死人一般不送火葬场,都埋到坟地里下葬,白天有去上坟的,会摆些瓜果点心之类的供品,那吃的东西拿到野地里就没法往回带了,尤其是点心,夜里常有野狸去坟地里偷吃供品,二梆子听见的响动,很可能是野狸闹出来的动静,晚上从那路过遇上这种事,咳嗽两声就行了。

从这开始二梆子诸事不顺,觉得自己这些霉运,都是那套不干净的房子带来的,夜里做梦时常惊醒,而那片大楼始终没什么人住,附近开饭馆发廊的也都维持不了多久。好在后来二次拆迁建高架桥,他总算是拿到了一笔拆迁款,还清了欠债。前两年经某朋友引见,在大悲禅院里找到一位懂这些事的老师傅,二梆子把前前后后的情由,都跟老师傅说了。老师傅告诉二梆子:“那条河岔子从明朝设卫的时候,就造了一座白塔,有好几百年,据说是为了镇压河妖,但是那座塔的风水不好,正处在几条河岔子当中,挡住了几路鬼魂投胎的去路。所谓人鬼殊途,阳间的路是给人走的,阴间也有鬼走的路,鬼走到塔下就再也找不到路了,因此每到深夜常有哭声。解放前常有大户人家做善事,到大悲院请和尚来此念经超度。别看现在这座石塔没了,但肯定还有以前的孤魂野鬼,夜里闻到死鱼的臭味,那就是以前淹死在河里的水鬼出来找路了。二梆子你那时候时运低落阳气不盛,晚上睡觉走魂儿,也不知不觉走上那条路了,你把遇上的那个东西带出来,或是让它把你拽走,都得不了好,多亏家里那只猫一叫,把你的魂儿给叫回来了。”

当然这只是那位老师傅一面之词,谁也没法核实,反正二梆子很信服,二梆子还说他姥姥活着的时候经常讲:“小猫小狗识恩情,你喂过它养过它,它就记住了你的好,懂得报答你,有时候可比人强多了。”当初要不是把那只小黑猫捡回来,也许从早就没二梆子这个人了,可见为人的道理,真是一分仁厚一分福。

二梆子这些年算是六必居的抹布,苦辣酸甜咸都尝遍了,见了我和大娟子,说起小时候的事就没个完了。他说咱这拨独生子女真不容易,这倒不是矫情。爹妈那辈儿和爷爷奶奶那辈儿也苦,爷爷奶奶底下五六个孩子,那年头也穷,一个个拉扯成人有多难啊。到了爹妈那辈儿,赶上“文化大革命”上山下乡,十六岁就到山沟里修理地球,好不容易才回到城里,要说难哪代人不难啊?问题是人家全是先苦后甜,咱这岁数的却是先甜后苦,也没个兄弟姐妹,像大娟子小娟子这样俩孩子的毕竟是少数,各家都是一个,当眼珠子似的供着,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小太阳小皇帝不就是这么来的吗。可长大到社会上满拧,谁知道你是谁啊?小时候大伙家里条件都差不多,现在可是在这改革开放的经济大潮里谁有本事谁游得远了,没本事没能耐的淹死也没人可怜。这年头除了破烂没有不涨价的东西,你想要房想要车,爹妈给不起,社会凭什么给你?家里没权没势没背景,认识的哥们儿朋友也都是在一个穷坑里混的,社会资源有限,想一个人从这穷坑里爬出去实在是太难了。

二梆子那天喝大了,唠唠叨叨倒了好多苦水,他在大胡同给大老乔看了半年摊儿,后来考了个驾照开出租,把那套房子卖掉之后,运气有所好转,如今开了个出租车公司,有了老婆孩子,生活和收入也都稳定了。

我跟二梆子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有各的难,这要说起来还有个完吗,我混得还不如你呢,连个媳妇儿都没找着。二梆子说:“大娟子不是挺好的吗,长得也好,做事又勤快又麻利,你把她娶了得啦。”

我赶紧把二梆子嘴给按上了,酒后的话不能当真,大娟子那脾气冲,跟她当朋友还行,我们俩要在一块过日子,肯定天天打架。

当晚我们三个人都喝了不少酒,海阔天空侃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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