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恋长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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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恋长安雪-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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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情,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呵,风华不改。”女子清越的声音响起在他背后,男子淡淡笑道,“我自是风华不改,又如何。”
  女子笑道,“薄情,你我同为一族,这也是寂寞的罢。”
  男子笑着转身,“何以慰寂寥?”
  女子摘了一朵红花,顺手簪在了发间,“这花,还真是美呢。不过,如此美艳的花,可不是用来泡酒喝的,薄情。”
  “以花入酒,才不会被这漫漫长夜所压垮呢。”
  “因为这花有毒,所以你便这样惩罚自己么,”女子懒懒道,“果然薄情非无情呵。”
  “我从未有情,”男子俯身,伸出手去摘那红花,那些红花竟燃起,自他掌间肆艳,“你看,连这些花都不愿任我采撷呢。”
  女子叹气,“薄情,何苦如此。”
  男子不再说话,靠在了榻上,淡淡地微笑着。
  “若是无心在,只怕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女子忽然出声,男子极美的眉轻不可见地皱了皱。
  “无心,呵……如今听来真真是讽刺呢。”
  女子欲言又止,半晌乃道,“薄情,你……算了,你也不会听从我。”
  男子衣襟微敞,露出了凛冽性感的锁骨,他笑着脱去了束发的带子,道,“不是我不听,只是,你没有这样的资格。”
  女子伸手拢了耳边发丝,“薄情,你果然是这六界至尊。”
  “哦,是么。”
  长安的雨越下越大,然而花葬却不知疲倦地在雨里穿梭,长安繁华,重楼浩殿,朱阁青台,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美景,没有那人,也终是入不得眼。
  “姑娘,”街边开油条铺的老妇慈悯地唤了一声她,“雨大,姑娘进来歇歇脚,大娘给你熬汤喝。”
  花葬怔怔抬头,这长安城,她竟已不认识了呢。
  何处容身。
  她干涩地笑,“谢谢大娘,只是我不忍如此叨扰。”
  “哎呀,”热情的大娘扔下抹布就来拽她,“咋了?嫌弃大娘啊,大娘不是坏人,姑娘莫怕。”说完竟擦了擦眼,“姑娘好生面熟,竟叫我想起我那苦命的敷儿来!”
  花葬心中一动,任由老妇拉着到了铺子中。
  “大娘,我……”
  “哎呀,姑娘,你先坐,大娘给你乘碗鸡汤来。”说完急急地去了后堂。
  花葬挡不住她,由着她去了,这才细细打量起落雨长安来。
  檐下视线有限,可花葬还是很满足,是了,虽然隔了十年,可这还是她的长安,一样的温暖,只是少了那人。
  “为何从那里回来后都未曾仔细看过长安呢。”花葬低低叹气。
  十年前她从冥界回来,躺在飞雪长安,街上空无一人。是长安的朱雀街。她惧怕这样的熟悉,却又惧怕晴天时的喧哗,于是她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只是在某场飞雪后,会坐在空无一人的朱雀街上,怔怔地想着某些事,直到鲜血淋漓。
  她再未去过未央街,也再未见到未央街上的人。
  她知道,早在十年前的那个雪夜,当她蹒跚地行走在雪中时,那些故人,便已故去。
  十年皆过,如今,她再次回首长安云烟,长安,却已无故人。
  再无人记得曾经的未央街,再无人认得曾经的那个小孩。
  花葬突然落了泪,长安,多年未见,你还是如今的模样,只是,曾经住在这里的那个男子,他,还好么。
  “姑娘,来,趁热喝了,暖暖身子。”老妇的声音乱了花葬的思绪,她慌忙拭了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多谢大娘。”
  “哟,姑娘可是哭了?”妇人放下碗,关切地询问。
  “只是……一时有些想家而已,大娘不必担心。”
  “家啊……”妇人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说来我也已经有二十年未曾回去家了呢。对了,姑娘面熟,可我在这长安城中从未见过姑娘,敢问姑娘家住何方?”
  “我……”花葬微微犹豫了一下,“实不相瞒,我本是长安未央街人。”
  “未央街?”妇人疑惑地看了一眼花葬,“恕我直言,姑娘,这长安,可是从未听说过有一个地方唤作未央街的。”
  花葬没有多想,“我听人说,未央街二十年前已废弃,一夜之间,所有繁华,俱成灰烬。只怕也再无人记得它了罢。”
  妇人沉吟,“若真如姑娘说的那般,这未央街二十年前已废弃,我来到长安也有二十年了,可还是没有听过此地呢。不过,朱雀街上多长寿老人,兴许他们会有人知道呢。姑娘也不必过于忧伤。”说完自顾自低语,“也是呢,家都没有了,又何以容身呢,真是个可怜的丫头呢。”
  花葬没有听到妇人低语,她只是笑了笑,“多谢大娘好意,只是不必再去麻烦别人。”
  “这是何意?”
  “我想,也是没有人会记得它的存在的罢。”
  ——是的,如果那人要让未央街消失,又岂会给她听到任何关于未央街的消息?那人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的。即使去问了那些老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因为那人的意图,就是要让她知道,未央街,从未存在。
  花葬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个救了她的老婆婆,她又怎知二十年前的未央街旧事?她究竟是谁?
  想想也就释然了,这一定又是那人安排的罢,让她对那个地方,彻底的死心。她又何必往那人给她设好的迷局里钻。
  薄情,你究竟是有多讨厌我?
  然而再多的质疑与悲伤,也终是无法熄灭那一颗火热的心。
  “是太久了罢。”妇人长长叹气。
  是,只是太久了。
  是她离开那人太久了。
  久到竟已忘了那人容颜。
  喝完了汤,花葬起身告辞,妇人却硬是要留她住宿,“我看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长安城里也无甚照应,正好大娘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若是姑娘不嫌弃,可否留下与我相伴?”
  花葬本要拒绝,又看到妇人恳求的眼神,不由心下一软,轻轻点头,“好。”
  也好,让她在如此的繁华中等待生命的永寂罢。
  夜色蔓延至整座长安,密密匝匝的雨点伴随着风,敲打在素白的梨花窗纸上,声声沉闷。
  长安的雨夜还真是难成眠呢,花葬躺在梨花木的床上,久久地难以入睡。
  远远的更漏声传来,打更人的尾音被风雨拉得很长,花葬听着听着,也就不觉沉沉睡去。
  这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中有一个白衣的男子微微回眸,对她露出微笑,“花葬,你是想要回来了么。”
------题外话------
  嗨,又是华丽丽的分割线,等待那人的出场,么么哒。
  

☆、第七章:再重逢

  七°再重逢
  女子百无聊赖地倚在阁楼上,素手无意识地拨弄窗前柳枝,春色向晚,这柳枝,也竟失去了初时的柔和。
  一条小蛇鬼鬼祟祟地爬了上来,冰凉的身体缠上栏杆,冲着窗前女子就是红信子一吐。
  花葬吓了一大跳,立刻弹开,后退几步,惊恐地看着那条蛇,“天天天!蛇!救命啊!”
  小青蛇愤怒地盯着她看了看,又傲娇地嘟了嘟嘴巴【如果蛇有嘴唇的话】,清亮的女声便钻进了花葬耳中,“你怕我么,我是一条善良的小青蛇。”
  花葬脸都扭曲了,妈呀,这蛇成精了!会说话啊!
  “你……是蛇是妖……”
  问完,她便后悔地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竟然问人家是蛇是妖,待会儿人家妖性大发咬死她咋办!
  小青蛇高傲地摆了摆蛇尾,“我不是妖,我是神族一员,具体来说我只是一条灵蛇,只不过喝了神族的血,要不然我本身的灵力连仙都不及呢,哼,神族神力天赋,这话可是一点都不错!”
  花葬冷汗流了一地,这蛇疯了吧?谁那么变态给一条蛇喝血?她对这蛇强大的语言能力无语了,当然,如果这不算惊吓的话。
  花葬咽了咽唾沫,艰涩地说道,“你、你、你果真不是妖?”
  “哎呀!都说了我不是妖了!我从出生到现在连人都没咬过呢!”
  当然,如果不算神祗的话。
  花葬吞吐道,“可你说……你喝的是血……”
  小青蛇翻了个白眼,“我喝的是神祗的血,又不是人血,你们凡人的血又臭又腥,我才不喝呢。咦不对哦,你又不是人。”
  花葬抽了抽嘴角,这蛇咋还会骂人呢!竟然说她不是人!他娘的,花葬莫名怒火,“你才不是人呢!你全家都不是人!”
  咦,好像就是这样啊。
  于是小青蛇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没错,真真是鄙夷,花葬确实从一条蛇的脸上读到了鄙夷。
  小青蛇斯文文地说道,“你们凡人都喜欢骂人么,我们神族可是从来都很高雅的。”
  花葬默默吐槽,什么你们神族,一条喝了别人血的蛇!
  小青蛇抖了抖尾巴,“我叫青青。”
  “……花葬。”
  小青蛇瞥了她一眼,“哼,我知道你。”
  花葬脸部神经疼了疼,“作为一条蛇,你的悟性是不是太高了?”
  “那不叫悟性,那是神识,不过,我确实悟性很高。”
  花葬跪了,好吧,这条自恋的蛇。
  小青蛇忽然说道,“有人来了,把手伸出来。”
  “干嘛?”
  “别废话!”
  花葬颤颤巍巍伸出了手,下一秒,便看到那条蛇优雅地缠上了她手腕。
  “……”花葬已无力思考。
  “放心,我不会咬你的。”小青蛇说完,便化作翡翠色的玉镯,花纹清丽,温润,凉薄。
  花葬只觉被人当头一棒,眼前都是黑的。
  这倒不是因为她觉得那蛇化作玉镯有什么诡异,她只是……嗯,只是觉得不妥,毕竟,毕竟他娘的那玉镯的花纹太逼真了!
  ——活脱脱一条蛇在她腕间缠着。
  “哼,胆小鬼!”玉镯动了动,传达出一条小青蛇的嫌弃与十足的傲娇。
  “……”花葬尴尬地抽了抽眼角。
  “哟,姑娘,姑娘怎的还没有上妆?”妇人的声音传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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