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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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四安-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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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本事与我一战,磨磨叽叽哪那么多废话!”疏枉这急性子一上来,操起叉戟便要向河神请战。
  “仙人且慢,不知仙人可识得玉绾仙君?”河君尽量拿捏出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皮,虽是在对疏枉说着眼神却不时瞟向水神,继续说道:“想来也是旧识了,那怎么任由仙君痴痴傻傻,好生可怜啊!”
  “你敢动玉绾?!”
  “言重了,不过是告知了一些仙君早晚会知道的事,仙人气大伤身,别那么紧张嘛。”
  “简直可笑!”水神施法现出一面水镜,心中默念玉绾名讳,一会儿工夫镜中便追至九重天。只见玉绾双目失神,呆滞地望着面前已摆出不下二十碗冰凝露的玉色台子,她嘴里喃喃着:“我要吃冰凝露……”等仙婢们将冰凝露呈上来时,玉绾只尝过一口便将其推开,复又喃喃着“冰凝露”了。
  水神不忍再看,撤回水镜,见疏枉半眯了双眼,十指紧扣叉戟,道:“我护在手心里,一丝苦楚也不舍得让她尝到的珍宝,哪由得你这厮这般糟践,你未免太过愚蠢,走了最下策!”
  水神阖目,掌中九截鞭休养了百年,蠢蠢欲动地在下方翻滚,也是时候让它尝尝血腥滋味了。今日,她水神也要大开杀戒,替玉绾,替水水,替人间百姓,讨个公道!
  缓缓抬步,鞭子的杀气已四泻开来,蔓延至十里开外,所到之处,草木瞬息伏地,枯靡不堪,河滩礁石也随之爆裂,振成石沙向风中飘去。朦胧中见石道长拔剑跃跃欲试,水神不想道长涉险,固止之,道:“替玉绾报仇,此是家事,还望道长莫要插手,让伊鹤自行解决。”
  道长闻言并未却步,异常笃定地接下话来:“同是修道之人,辟恶除患乃是分内之事,何况中河神身为道中人,却行异端事,实乃正道之耻,本道也算是维护正道,无心插手河妖家事。”
  水神颔首,抬眼间疏枉与河君的战况胶着起来,便默许了道长一同加入对战。稍一思量,转头嘱咐道:“留他一条命,救出水水要紧。”
  道长犹豫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终是将心中关怀念想道了出来:“你自己小心,我知你法力已大不如前。”转向底下众徒,“你们莫要轻举妄动。”
  九截鞭乘着风势“嗖嗖”扫向河君,因不敢贸然使力,怕伤着水水,是以只用了三成力道,河君堪堪躲过,又迎面而来石道长的长剑,忙一个左转避开。见空出腿下劈被道长轻轻拦住,剑气已伤及河君肺腑,加上疏枉的叉戟几次刺穿自己的背脊,水神的九截鞭也毫不留情地笞打在身上,皮绽肉开时灵力随着血液的流失而加速消散。河君刚要凝力召唤出法器却又被长剑击中,不得已一次次中止,只靠平常招式来抵御,毫无还击之力。
  河君见自己长时间处于下风,这样下去定得命赴黄泉,左挡右避之际观察着三人的招术,虽各自循着一定章法,但并无默契,一轮下来中间有那么一会儿空隙,而那道士,就是突破口。
  就是现在,河君瞄准时机,扑向石道长,道长见其突如其来的莽撞之举,犹豫了一瞬,就是这一瞬,河君钻过剑气,一把夺下长剑,果真见余下二人乱了阵脚,只懂得使用蛮力向他袭去。河君这才有空使出法力,一下下击中道长,道长没了长剑,匆匆布下一个阵用以自卫,没想到河君却掏出了一个法器,是三人都未曾亲眼见过的法器,只知其名曰“东皇钟”,上古父神开辟山海界之时所用的神器,能吞噬诸天,区区阵法自不在话下。
  水神与疏枉识得这神器,但古籍上不是记载着因其力量太过强大,已被祖任帝君封锁起来,派专门的仙官守护着?后辈仙人未有知其所处的,但除却一人——天帝。
  二人心照不宣,心知道长有危险,急急出手欲夺过东皇钟,可为时已晚,只见河君默念术语,双掌合一,下一刻石道长便被吸入神器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多关照!

☆、第 12 章

  “道长!”,“石清!”,“师父!”三种声音同时响起,水神撕心裂肺地喊着石道长,手中九截鞭已不听使唤飞出,毫无章法地攻向河神,情急下自然也有几下是击中自己的。疏枉一面与河神斗法,一面还要护着水神以防她被现在不理智的自己伤着。而底下众弟子持着剑纷纷杀上前去,却无奈皆被神器的余力一个个击退回来。河君在东皇钟的强大庇护下根本无需忌惮这些人,静静看着在钟鼎中苦苦挣扎的道长,思索着这人与水神的因缘,久久地似乎回忆起千年前的所闻,恍然大悟,一时间后悔莫及,面露难色但随即很好地掩饰过去,不是滋味地笑了笑。
  “你就那么恨我吗?”水神此时满目怒火,血红衣衫随着倾之而出的怒气汹涌翻滚。顷刻间,水神一声怒吼,天地中山川湖海像是猛兽般脱困出柙,贪恋着血腥气尽情撕吞着岸上黎民。一旁疏枉见水神大有与之同归于尽之势,情急下道:“伊鹤,还有石清!”
  水神像是溺水的孩童突然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中终于恢复了些清明,,跌跌撞撞地爬起,向不远处河君望去,“你想要什么?水神之位?苦心积虑费尽心机只为了这个?”冷笑一声,“若是这样……”
  她紧握双拳,口中默念术语,片刻后一股股仙气自其掌中散开,水神俨然是自废了经脉。疏枉健壮连忙制止,又及时渡以仙力,可水神还是失了七成灵力。
  “你疯了?!”
  “我早该疯了。”水神无力地推开疏枉,自云头缓慢地走近河君,后者似是被她过激的反应吓到,别有深意地看着这个离自己越来越近但总感觉自己离她却越来越远的可怜女子,心中不舍,然而还是端出一副奸人得逞的架子,好笑地说道:“早知这个道士会是你的死穴,我也就不用大费周章去动那仙婢,呵!”
  眼见水神已近在咫尺,双眼空洞,河君的懊悔与怜惜愈加强烈,但如果自己在她心里只能扮演着恶人,至少或许还能被她记着,那就这样吧。河君毫不留情地挥鞭笞在水神身上,可水神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几百年了,从来不曾正眼瞧过自己的水神。听见她虚弱沙哑的嗓音传来:“只要你……把道长,还给我……”
  水神无力还击,也不想还击,一并的,用眼神喝退了一直在与河君周旋僵持的疏枉。
  河君逼近水神,在其耳边阴险地道:“若你甘愿为奴,亲自侍奉我,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还真的就把道长给放出来了。你觉得呢?”
  没等水神作答,疏枉想是也听见了,“伊鹤你别傻了,还是跟我回天疗伤要紧!”
  “好。”嘴角溢出鲜血,水神淡淡点头,“好,你想我怎么侍奉你?”
  疏枉与河君同时愣住。河君轻笑出声,眯眼道:“为了那个什么都忘记了的道士,你连自尊都可以放下?真是,可笑!”
  一阵乌云散尽,已不见二人身影,只留下疏枉愤愤地自责,却也没法,伊鹤一遇石清,连命都可以不顾。
  “仙人,仙人——”
  上空传来呼唤,疏枉抬头,见一鹤发老神仙由仙童扶着施施走下云彩,惶急环视四周。狼烟四起,飞石走沙,满目疮痍,血洒江河。恍一抬额,“贫道还是晚了一步,凡凡总总,前世今世,皆晚了一步。”声音好似洪钟般响亮,却是用极其空灵仿若置身三界之外早已踏出尘世一般的嗓音道出。
  疏枉看清来人,正是三百年前新晋升的道人,后赐封号曰“元勿”,颇得天庭众仙,是以疏枉每回见了,也只得规规矩矩地折腰作礼,“元勿君特特前来,所为何时?”
  “不过是前世孽债。”老神仙便是那千年前水华观的老道士,不知为何,于三百年前封号后,日日紧闭府门,对外宣称久病成疾抱恙在身。
  “元勿君三百年未曾出门见客,也是因为此事?”
  “仙人有所不知,贫道虽闭门谢客却也时时关注世情。心中凡尘俗世未了,对吾徒甚感愧疚,每每难安,起身思虑,吾错耶?”老神仙慢慢行至疏枉面前,上下观了观,略一点头,又随即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待细细叙来却戛然而止。
  疏枉向来性急,见不得人吞吞吐吐,微微皱眉道:“元勿君有话但说无妨。”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老神仙讪讪地颤了颤花白僵直的胡子,“唔,吾观仙人周身仙气纯正气宇非凡,不久将有殊遇,然心中郁结易结难解,有一语,仙人可以一改现状:两厢情愿,但凭真心;一厢情愿,惟愿安好。”
  疏枉惊恐地睁着眼,见元勿君慈祥地笑了笑,听其又道:“仙人不妨摊开手掌。”
  疏枉照做,不多时,掌中赫然现出一行字迹——是水神自废经脉前用灵力凝聚而成——“照顾玉绾,九重天”。
  复望向元勿君,元勿君不语,手指一点疏枉额心,“此是清心咒心法,你早晚用得上。”收手时又挥袖现出一张地图,中山山系图。轻轻巧巧地浮于半空,道:“你若有心弥补,中山需一行,贫道赠你此图,助你少走些歪路。你想去哪,心中便念一念这个地方,记住,需心无旁骛,莫要存杂念,否则,它带你去了何处也不足为奇。施法时,你与此图合二为一,切忌明火!”
  “早知中山盛产仙草,虽有心一探却奈何法力有限,不得进入。如此,先谢过元勿君了,今日匆匆,改日定登门造访。”疏枉收了山系图。
  元勿君还是慢悠悠地摸了摸胡须,见疏枉作势要行礼,忙扶起他,“贫道并非为了你,是有私心助我那徒儿石清渡难,你与玉绾仙君正是水神与石清的劫数,不过贫道倒是从未见过如此轻微的劫数,想是天帝不忍,稍稍改了改。你需谨记,水神并不是你的心结。”
  疏枉顿了顿,大抵终于承认了自己对水神的情感一开始便是错觉,后来也不过是习惯,他点了点头,摊开掌心,那么玉绾呢,自己到底是令她寒心了,但愧疚归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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