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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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不悟-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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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副贫瘠乏力的空架子而已。
  人都是这样的,贪心也不是一夕之事,就像一颗糖放在你面前,你在没有尝到之前,根本不知那颗糖是什么味道,可是一旦尝了一口,那么甜,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杜箬便是乔安明的那颗糖,他尝到了味道,芬芳四溢啊,可是抬头看到顾澜的脸,灰青色的眼底,黯淡无半点灵色,他便又想起顾澜在餐厅的洗手间,倒在地上用手指着杜箬的那一刻。
  再又想到,医院的走廊,她凑近他的脸,一字一句很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图你的人?那肯定不会,你都这个岁数了,快赶上我爹的年纪,还指望我真的爱你?”
  乔安明英明了这么多年,最终却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他连恨都恨不起来,满心的鄙视和疲倦,倒不是鄙视杜箬,是鄙视自己,一把年纪,还要这么不清醒!
  顾澜在乔安明的眼里寻找蛛丝马迹,可是他却一脸平静,看报纸也看得极其认真。
  老佣人端着早餐进来,一份牛奶,土司和煎蛋,见到顾澜坐在餐桌旁,顿时就有些为难。
  “对不起,太太,您的早晨厨房那边还没准备,您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安排。”
  顾澜摇摇头,就指着乔安明面前的牛奶回答:“不用准备其他的了,我就喝杯牛奶吧。”
  老佣人领命,瞥了一眼乔安明就匆匆走了出去。
  千载难逢太太早起,有点稀奇啊。
  乔安明陪顾澜吃过早饭便上车去桐城,小张已经等在门口,替他开着车门。
  顾澜也一直送到车边,有些颇为不舍地跟乔安明道别:“去几天呢?还是周末回来吗?”
  “我看情况吧,好久没过去了,估计事情有些多。”
  “哦…”顾澜闷了闷头,双手插在羊绒衫的口袋里,顿了顿才开口:“那你忙就不需要往回赶了,反正我时间空,周末可以去桐城看你。”
  “行,那我先走了,你进屋吧,早晨的风挺凉。”乔安明欠身往车里走,顾澜挥了挥手,回头就往主楼里走。
  小张站在车外愣了好一会儿才上车,他是从桐城一路看着太太发病被送回崇州的,中间没有见过杜箬出现过,也没有见过乔安明再在车上给她打电话,她就像是一道水蒸气一样蒸发干净,小张都怀疑之前老板和杜小姐之间的事是他的一场梦境。
  乔安明一进桐城的办公室就接到徐栋的电话。
  “乔总,您来桐城了吗?我给您的秘书发了一份下个月去海南参加研讨会的人员名单,您过目一下,如果没问题,我就这么定了。”
  乔安明的眼光在办公桌上瞟了一眼,果然有张A4纸被压在一堆文件下面,抽出来,大大的粗体标题:“胜安中药基地海南研讨会参会名录”
  一行扫过去,最先奔入乔安明眼帘的便是“杜箬”两个字。
  这场研讨会是半个月之前就被提上议程的,所谓医学研讨会,学术交流是次,主要目的是借着研讨会的幌子,邀请一些相关医院的医生出去吃喝玩乐一番,以此稳固关系。
  杜箬刚进基地,中药基础又薄弱,人脉关系更是一张白纸,所以乔安明当时特意把她排进名单里,可是现在徐栋拿着这张名单来问他,他该如何回答?
  他记得有次两人缠绵完,他抱着杜箬开玩笑,难得的矫情,酥腻腻的贴着她的耳根子磨。
  “小东西,早晚你会成为我的难题!”
  一语成籖啊,现在她果然成了自己的难题。
  徐栋在那头等着乔安明的答案,可是等了半天,那头依旧只有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他大着胆子又催:“乔总?名单您看到了吗?怎么说?”
  乔安明将单子放到桌子上,皱眉回答:“看过了,就这些人吧,不需要改了。”
  “行,那我这就去安排了。”徐栋得到答案很满意地想要挂电话,乔安明却在那头又“喂…”了一声,有些语气不自然地问:“那个,杜组长去上班了吗?”
  他在徐栋面前早就已经不避讳地喊她为杜箬了,可才几天功夫,“杜箬”又成了“杜组长”,徐栋心思一紧,很谨慎地回答:“上周五给我电话说今天来上班的,应该已经来了吧。要不我给您打到销售那边去问问?”
  “不需要,挂了吧。”
  乔安明有些匆忙地摁了挂机,手边依旧是那张名录单,“杜箬”两个字,从何时起开始变得这样刺眼。
  杜箬去书店买了一些育儿的书,她没有生养经验,又是偷偷怀的孩子,没人可以教她,她只能自己看书自己学。
  书上说孕妇必须保持心情愉悦,这样生出来的宝宝性格会比较好一些。杜箬始终谨记这一条,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好,所以才吃了这么多苦,自然希望宝宝能够和顺温柔惹人疼爱。
  陆霜凤给杜箬打电话的时候,她正抱着书在宿舍里研究宝宝在妈妈肚子里的成长经历,其实那个点应该是入眠时间,可是杜箬那段日子的睡眠很不好,经常失眠,就算努力睡着,半夜也会醒过来,然后睁眼看着窗玻璃到天明。
  后来她便不逼迫自己那么早睡,刻意折腾到晚一点,假装很认真地在看育儿书。
  手机被她塞在枕头底下,响了好久她才听到,赶紧抽出来,滑开屏幕,看到来电名字,都不由得心里一惊。
  “妈,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来电话?是不是小凡出事了?”
  “没有…”陆霜凤很直接的回答她的问题:“还没睡吧,很晚了,还在加班?”
  “没有,我换到这边基地来之后就很少加班了,新的公司,一切都得从头开始。”杜箬的声音里是压也压不住的叹息和无奈,陆霜凤在那头紧紧握住听筒,也没有很快接下去。
  “对了,妈,我最近挺忙的,一直没有打电话回去,下凡恢复得怎么样了?过排异期了吗?”
  “嗯,恢复得不错…”
  “那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出院吗?我想等过段时间空一点回宣城一趟,好久没见到小凡了,有点想他。”杜箬故意扯着嘴笑了笑,一直沉闷的声调总算染了几分轻松的气息。
  可是陆霜凤的口气却有些不自在:“你工作忙就别回来了,小凡都挺好的,对了,之前你借别人的钱还掉一些了吗?”
  “还了一点,还是问小冉借了两万还上的。”
  “哦…”陆霜凤又不支声。
  杜箬似乎有些意识到母亲打这个电话的意思,便追问:“妈,是不是住院费没了?我卡里还有一些,明天给你打过去。”
  “别了,住院费还有呢。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得留些钱傍身,小凡的住院费你别操心了,你自己还背着债呢,欠人钱的日子不好受,你存点就给人还掉点吧。”陆霜凤有些急躁地关照,临了突然又补了一句:“对了,前天姜浩给我打电话,说在医院里看到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姜浩?他怎么又给你打电话?他凭什么呀!”杜箬现在一听到姜浩的名字就头疼。
  陆霜凤见杜箬如此急躁,赶紧平顺:“他也没跟我说什么,只说在医院见到你,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所以小箬,我觉得姜浩这个人吧,虽然有些自私,但他心里好像还有你。”
  “打住打住!”杜箬赶紧喝止:“妈,你别再跟我提他行不行?他心里有我没我都已经毫无关系了,他现在的老婆姓徐,我只是他的前妻,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给你打电话,但是你以后少理他,我不想跟他再扯上任何关系!”
  “话虽这么说,可是毕竟夫妻一场,没缘分走下去,难道非得做仇人?”
  “仇人?他想多了吧?我仇人都懒得跟他做,充其量就是一个陌生人!”杜箬愤愤地合上手里的书,靠在床沿慢慢跟陆霜凤讲电话:“妈,你以后别理他行不行?他那老婆可不是一般人,你没吃过她的亏?所以少跟姜浩扯皮,最好以后他给你打电话你都别接!”
  杜箬的口气已经爆到极点,陆霜凤一直没有结婚,顿了半天,就叹了口气。
  杜箬倒有些奇怪了,追问:“你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姜浩的事?”
  “也不是。”陆霜凤有些低迷地回答:“就见你一直没给家里打电话,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刚好今天你爸去医院陪夜,我就抽时间问问你,行了,你也早点睡吧,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陆霜凤交代了几句想要挂电话,临了突然又想起什么,问:“对了,姜浩说在医院见到你,你去医院干什么?”
  “我…公司给员工安排的妇科体检,我去拿体检报告。”杜箬很心慌地扯皮,陆霜凤似乎也信了,遂寒暄几句就挂了电话。
  胜安基地的宿舍建在武穆山山脚下,山里的人都习惯早睡,所以夜色一浓,整个房间是空荡荡的冷寂。
  母亲温温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杜箬一直还算静怡的心情被那个电话打破,有些烦躁地叹息,逼迫自己打开书页继续看,可是披散的头发从肩头垂下来,杜箬习惯性地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摸索,触到一枚冷硬的东西,抽出来习惯性地就要往头上插,可是簪子上的血色玛瑙在灯光下闪烁,杜箬心口一疼,想起当时乔安明送她这支簪时的场景。
  她有问过他知不知道男人送女人发簪代表什么意思,他当时似乎是回答不知道。
  幸亏他不知道,不然要如何是好?
  杜箬很冷涩地笑笑,似乎在笑自己,那只簪还握在手里,顶端是华美的雕纹和玛瑙,血红的颜色,精致美好,可簪柄却凉得出奇,尖锐的一段刺在手心里,微微泛着疼意。
  自从和乔安明分开之后,她一直都没有尝试过去试图联系他,其实以她的脾气,受了这么大委屈,不闹个痛快怎么会罢休?可这次她居然如此乖地忍了下来,不闹不哭,安静得都有些不可思议。
  她心里真的没有多疼,只是觉得最近的日子有些麻木混沌,就像现在这样,手里握着乔安明送的簪子,脑子里回忆那些缠绵的片段,一边是温柔过的证据,一边悲凉如水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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