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谁是英雄之04伤心小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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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英雄谁是英雄之04伤心小箭-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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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姑娘,走吧,这儿非久留之地。”

“你们吃了饭没有?吃过饭才走吧。”

温柔坚定地摇头,睨着白愁飞,似笑非笑他说。

白愁飞几度运气,均觉腹痛如绞,表面不动声息,但心中大为惊骇。

——枉他纵横一世,竟折在这样一个女娃子的手上!

“我的姑奶奶!”张炭叫了起来,“还吃饭,王老三这回可担心死了!”

“让他担心担心我也好,”温柔笑得酒窝像在美靥上布个小漩涡:

“别以为本姑娘是唤之则来,呼之则去,哪有这般好欺负的。”

白愁飞听在心里,可不是滋味,只说:“我可没欺侮你啊。”

“你没欺侮我,所以,我不是留下来了么?”温柔向张炭等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吃完了饭便下楼来。”

张炭、蔡水择、吴谅各自相觑,只好唉声叹气他说:

“好吧,姑奶奶,咱们等。”

说着就要坐下来。

“你们在这里等!?”

温柔似不可置信。

“你们吃你们的呀!”

“不在这儿等,到哪儿等去?”

“我们在这里等,对你最安全呀!”

“我哪会有事!”温柔啐道,“你们这儿一个个全有事了还轮不到我呢!快,听姑奶奶我的话,下楼等去。”

“你要小心啊,姑奶奶。”蔡水择仍苦口婆心他说,“这些酒菜里,他可能下了毒。”

“下毒?”温柔反问他:“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蔡水择为之结舌,搔头皮抓得双肩铺雪也没答得出这一句伟大的问话来。

“就算不下毒,”张炭只好“支援”,毕竟本是同根生嘛,“也可能会下药。”

“下药?”温柔很兴趣,“什么药?”

“这……”张炭也在剂脸上的痘子,“例如……迷药。”

“他对我下迷药作甚?”

“作甚?”

张炭瞪大了眼睛。

“姑奶奶,你不是连这都想像不出来吧?”吴谅诡笑道,“你奶奶的,这都做不到就不是男人,这都想不出来就不是女人……”

“啪!”话未说完,他脸上已吃了一记耳光。

温柔掴的。

“你们心邪!”

“本姑娘向他下毒,易如反掌:他向本姑奶奶下药?门都没有!”

然后她下令:“快下楼去,我一会儿就下来一起走。”

他们只好不情愿、不甘心不痛快地,磨磨蹭蹭下楼去了。

祥哥儿和欧阳意意都觉得白愁飞可真有本领。

他们私下交换了看法:

“白楼主可真厉害,不仅武功高强,连对女人也真有一手。”

“对呀,他不必说话哩,让那女娃子自行把人都笑赶出去了,这才高明!”

“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方法……”

“反正不管是什么办法,女人嘛,只要你跟她们有一脚。她们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反正,别得罪这女人,就不定她一夜之间就成了你的楼主夫人!”

“胡吹大气,当年,跟你留香园、孔雀楼、潇湘阁、如意馆的大姐们不是多有七手八脚的吗,也不见得有女人跟你死半颗心塌半爿地哪!可是同人不同命呀!”

“啐!去你的——”

当然没有人相信白愁飞真的中了毒。

可惜白愁飞此际心中滋味可不是他们所揣想中那么好受。

——没想到,终年打雁的,今儿竟叫雁儿啄瞎了眼!

自己可真是“瞎了眼了”,竟忘了温柔也是姓“温”的。

——“老字号”温家的温!

——她老爹洛阳温晚也正是“活字号”的主事高手之一。

不过,他还未完全绝望:

至少,温柔刚才没当真的当着蔡水择等人面前制住他的事道破,这样看来,事情说不定还有周转余地。

他只觉哭笑不得。

——原想、温柔既送上门来,他蓄意利用这机会迷好或强暴了她,但到头来,这机会却易了主、换了位,变成他一时大意,不防温柔,反而给她下了药,落在她手里。

——“老字号”温家的“药”自然十分厉害,就凭他的内力,居然还迫不出来、压不下去。

刚才手下上了“留白轩”,他也没即时求救。

一是他几乎响不得。

二是温柔就在侧边,要杀他轻而易举:

——梁何忙着布署,没一道上来,他不认为欧阳意意和祥哥儿反应够快,而他身边也没有苏梦枕、王小石这等人物。

三是纵救得了他又如何?“老字号”的解药只有温家的人知晓,万一闹开了,救不了他,只变成笑话。

他还不知道温柔迷倒他的用意。

他自度还可以“搏一傅”:

说不定,真如他想的:温柔对他不可能有什么恶意,他才会着了她下的药——要是她不存在故意,那么,这事就不一定可以解决,总胜闹开来给江湖上的人耻笑,堂堂“金风细雨楼”楼主连一个女子都解决不了,还给收拾了!

这个面子不能丢!

——在武林中行走的人,头可抛,血可流,面子不可以要丢就丢!

他是呼风唤雨京里第一大帮派主事人,这口气他输不起!

七八:机簧

温柔在烛火氤氲气氛中吃吃地笑,像极一只得意洋洋的小母鸡。

“我威不威风?”她得意洋洋地问白愁飞。

“威风。”

“厉害不厉害?”

“厉害。”白愁飞沉住了气。

“你有没有不服气?”

“没有。”然后才说,“我对你全无歹意,你却来暗算我。”

“我暗算你?”温柔嗤地一笑,“是你们自己小觑了本姑娘的实力。”

这点白愁飞自是十分承认。

他更承认的是:美丽女子最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是:温柔。

女人的温柔可使人不知加设防。

——不施设防的高手与常人无异,只怕还更容易死于非命一些。

“你也忘了我是‘老字号’温家的一员。”温柔俏皮,眼角、眼眉儿都是再孜孜的,“我一嗅就知道,酒里下了‘胭脂泪’。他们、大家、所有人都不知道也忘了本姑娘天生有这个本领,可见你们有多忽略人啊!”

白愁飞抗声道:“但我没用这酒来灌你啊。”

“所以本姑娘就用‘离人醉’反下在你酒里,给你一个教训。”

白愁飞惨笑道:“现在,我可受到教训了。你却是为何要这样做?”

“我是个女子。我要的是温温柔柔地一起开开心心,而不是辛辛苦苦地去轰轰烈烈做什么大事。轰烈是你们男人地事。”温柔幽幽地道,“不管在金风细雨楼还是象鼻塔,我和朱小腰、何小河都是这么想,也常这么讲的,只不过,你们老忙你们的事,没把我们这些尤胜男儿的巾帼英雄,瞧在眼里。”

“你们高兴那么想,谁阻着你来着?”白愁飞更觉莫名其妙,“那也犯不着将我来毒倒呀!”

“我毒倒你,只是为了要证明:本姑娘比你更行!”

“你行你行!”白愁飞嘿道,“你行行好,解了我的毒吧!”

“你真气不足,话也说不响,对吧?”

“你是听到的了,不必再多此一问吧?”

“那你的手不可以动吗?”

“可以,但只运不上力。”

“那边不是有酒码?”

“我这还喝酒!?”

“喝,你喝这一壶。”

“——这壶酒不是‘胭胭泪’的吗?”

“正是。”

“你什么意思?”

“告诉你,不害你,看你这个疑心鬼!”温柔愉快他说,“‘胭脂泪’和药力正好可以克制“离人醉’,你一喝下去,不到半刻便可恢复如常。”

“真的?”

“骗你作甚?”温柔眼波流转,俏巧他说,“知道本姑娘为啥不为难你的原因么?”

白愁飞只觉肉在砧上,心里盘算,口里却问:“为什么?”

温柔俏俏也悄悄地在白愁飞耳畔呵了口气,说:“因为你刚才没有真的把那些下了‘胭脂泪’的酒给我喝,要不然……”

她的玉颊像两个小笼包子,而且还是来了桃色诽意的包子:

“——如果你是那样,我才不理你。”

然后她一狞身,抄起那壶酒,壶阻对着白愁飞灌了几口。

说也奇怪,白愁飞在这烛火晃漾的房中,只觉一阵暖急,仿佛源自心头渐而涌散洋溢开来的一股温柔,渗入了这一向孤独的人住的孤独房间。

这次、吴谅、张炭、蔡水择只在白楼子底层等候。——由于刚才在“留白轩”白愁飞并未曾示意,是以欧阳意意、利小吉、祥哥儿、朱如是都不好将之驱逐,不过仍虎视眈眈地监视他们。

吴谅、蔡水择、张炭等人也低声细语、商谋对策。

“看来,温柔在上面似真的没什么危险,咱们白走这一趟,白担心这一场了。”吴谅比较乐观。

“我看这就言之过早了,白愁飞这人反复无常,温柔要对付他,只怕够班辈呢!”

张炭则比较悲观。

“唉。”

蔡水择却叹了一声。

张炭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吴谅问,“有话就说嘛。”

“我看问题不在白愁飞。”

“那谁有问题?”吴谅不明白,“你?”

“不。”蔡水择不安地搓绞着手指头,道,“温柔。”

张炭又横了他一眼。

狠狠地。

“一物治一物:大象怕耗子,糯米治木蚤。

白愁飞着了迷药,全身酥软无力,好像一具机器,机簧未曾发动,使形同废物。

但温柔此际替他按下了机簧。

——他的“机簧”便是喝了“胭脂泪”。

“胭脂泪”的药力正好可克制“离人醉”。

白愁飞体力正在复原中。

温柔娇俏地看着他,好像很满意自己的一手造成似的。

白愁飞默默运功。

微微喘息。

他现在面临几个抉择:

一、照计划进行,飞得进来的鸽子不烤熟了吃进肚子里,实在对不住自己。

二、放她一马,保留个好情面,将来或有大用——就像他当日礼待雷媚,到有朝一口跟苏梦枕实力相峙时,便占了很大的便宜。而且,她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不妨善待她,当作回报。

三、图住她,不让她走,但享受她美妙身子、清白之躯一事可暂缓,反正来日方长,断了翅的凤凰不怕它飞得上枝头。

白愁飞正在逼出体内剩余的药力,只觉阵寒阵热,时冷时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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