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过我也是听方总讲电话说的，没正式通知的。”莉莉看佳树脸色不好看，想必是尴尬极了。
“这样啊，知道了，谢谢啊。”林佳树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落座，看着闪动的荧光幕心情跌倒谷底。本想速战速决，可惜又要拖上两天。
下午，林佳树吃完午餐回来，看到街边一家甜甜圈店新开展。想到自己要走了，便进店里买了好几大盒的甜甜圈请公司同事喝下午茶。没成想，这甜甜圈的威力把半个工作日变成了一个茶话会。向思承不在，方谚铭出了公司办事，整个公司基本就属于无领导状态。办公区域又飘着各色奶油的香气，气氛自然而然的变得闲散。
林佳树在小隔间里无所事事，觉得气闷。于是跑到莉莉的座位闲聊，周围的那个小圈子的人就都围了过来，边吃东西边聊天，气氛十分融洽。谁都不知道佳树想辞职的事，她自己心里先放开了不工作也无所顾忌。
“佳树啊，怎么不说话啊。”
在角落的林佳树被点名，抬起头来无辜的笑，平常的交情有限，很多话题，她都插不上嘴。
“唉，佳树，你是从英国回来的吧，跟我们说说那边的情况啊。”
对于英国这个话题，她已经被问过很多次了，扪心自问，也着实没什么好说的。那里的人种、建筑风格等等确实和这有些区别，不过全球化的浪潮下，地球真的快成了一个村，村东头和村西头越来越像。
“你们在外国待过的气质和我们这些土著确实不一样。”莉莉在一旁插话。
林佳树更是无语，只觉得有一句歌词十分贴切。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记得她小学快毕业，恰逢香港回归。整整一年，电视里都是此类爱国流行歌曲轮番轰炸。以前不觉得，现在才领悟其中的深邃意义。百口莫辩，只有此曲能表她心意。
“我高中毕业才去，待了也不长。”
“我家表妹下半年想去英国读书。”
女人的话题跳跃性很大，上一秒还在英国，下一秒就抽离到打折。聊着聊着，就说到市中心新开了家钱柜，限时优惠，买酒送果盘什么的，一下子就兴奋起来，约好了下班就杀过去。
“佳树，一定去啊。”大家指名道姓的让她一起去，林佳树也不好推脱，想想最后一次了，就当是告别宴了。回想一下，其实这件公司的人还是满可爱的，也许是有向思承、方谚铭这两个奇葩老板，招了一堆奇葩，其乐融融。
莉莉看林佳树不说话，似乎在犹豫，忍不住调笑，“哎呀，你那个海归帅哥男朋友少见一夜不会如隔三秋的，要不然叫他一起过来吧。”
林佳树笑笑，“不是的，晚上算我一份。”
她说完这一句，一阵小欢呼在格子间响起。
下了班，一行人杀到钱柜。虽然是星期一，不过有优惠促销的新店开张活动，来的人也不少。十几个人定了大包厢就进场欢歌。灯光迷幻，又喝了点酒，音乐声想起，一个个拿起麦克就不肯放下。待论过一巡，一干人过了点小瘾，就起哄让林佳树一展歌喉。角落里的人只好拿起麦，唱了经典名曲，yesterday once more。还是当年上初中的时候为了校庆表演学的。
等她一曲唱完，有些微醺的包厢里掌声、摇铃声、欢呼声乱成一片。还有人叫，“果然是伦敦腔的英语，那发音，太赞了。”说的林佳树赶忙下来。
包厢里唱的玩的正热闹，门突然大开。刚才出去上洗手间的莉莉回来，还牵着个男人。
“方总。”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大家惊呼出声。
原来莉莉在走廊看见方谚铭刚进来，眼疾手快上去打招呼，说公司同事都在呢，就把他来了自己的包厢。方谚铭一向亲民，没什么架子，尤其对女性体贴有加。公司里的人缘甚好，看见他来，一干人越加兴奋，拉着他入坐，
“好好好，坐就不坐了。我还有朋友在等着呢。我先去打个招呼再过来好不好？”方谚铭瞄了一眼凌乱的小桌，临走时说：“再开两瓶酒，我请。”
他话音刚落，欢呼刚响，就立马有人按了服务铃。后面有人进来，大家以为是侍应生，却是一个女子，“谚铭。”
方谚铭回头对她温柔一笑，柔声说，“公司同事，打个招呼。”
那女子衣着简单却透着高贵，妆容精致，拉住方谚铭的手，十分亲昵，“大家都等着呢。”
方谚铭说了声尽兴，就跟着那女人走了。
“哎呦，真是的，又换了女朋友。”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声。不过侍应生很快就来了，没人注意这句话，只顾着点酒。
“再来两个芝华士套餐。”有个强大的经济后盾，人都变得豪气起来。
“这么多喝的完吗？”女多男少的人员构成对酒精的战斗力不是很强。
“哎呀，老板请客嘛。”
“别老是芝华士了，来威士忌吧。”
“喝混酒，不怕醉死啊。”
“一点点，尝尝嘛。”
“醉死算什么，一醉解千愁，醉死胜封侯啊。”
“哎，服务员，你们这里还有什么酒啊？”
包间里为了两瓶酒七嘴八舌的吵吵闹闹的好一阵子，林佳树却一直回忆方谚铭和那个女人。等终于定好了酒，包厢里好歹安静了些。林佳树端着酒杯，拉莉莉一直坐在角落里。莉莉是公司里的八面玲珑包打听。几乎跟每个人都熟，林佳树也能说上话。
“方总出手好阔气。”
听到林佳树这样说，莉莉连忙点头，“那是，你来公司来的短，方总出手一向大方，特别是对女人。”说完，还不忘抛一个暧昧不清的眼神。
“唉，当初你不是方总招进来的吗？”
“是啊，不过很快就调走了嘛。”
莉莉喝了一口酒，“当初你刚来，是方总从英国招来的。公司里的人还以为他在英国金屋藏娇呢。”她说完，猛然发现不对，瞄向林佳树的眼神，你不会真的是吧。
林佳树白了她一眼，笑出声来，“当然不是，是还会发配边疆吗？”
莉莉也跟着笑，和佳树干了一杯。
喝完，林佳树装作不经意的问起，“方总不是有家室吗？”
莉莉看了她一眼，满脸你和他这么不熟的表情。
“我和他以前真的不认识，是通过朋友介绍才进来的。”林佳树还得介绍来由。
莉莉顿了一下说：“反正和你说说也无妨。”后面便是挡不住的八卦倾诉欲。
“方总是五年前结的婚，但是他才26、7啊，算是早婚啦。他可是这里的钻石级别，家世、相貌个个拿得出手。而且以前也是风流成性。但只风流不下流，每个分手的女孩子都念着他的好。温柔体贴又多金，没想到就那样结婚了。”莉莉说着说着，还不忘端着酒杯做望天状，以表达心中那淡淡的惆怅，林佳树看了不免寒了一下，惆怅完了还好没忘了回主题，“他太太是沈氏的执行董事，沈行芝。当时据说其实沈行芝是要和向总结婚的，没想到最后新郎成了方总。两个人还合伙开了公司，总之其中必有蹊跷。”
林佳树默默地咽了一口酒，“他们感情不好吗？”
“怎么说呢，”莉莉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为难，“本来两个人家世背景都差不多的，沈行芝也不丑，斯文端庄又有工作能力。不过，两个人好像感情比较淡泊。所以说，女人太能干也不是好事，会给男人压迫的感觉。”
林佳树想起沈行芝就会涌起一种淡然的感觉，超脱俗世的美，怎么也联系不到凌厉的女强人里去。
“方总结婚以后还是和别的女人，”鬼混，后面两个字，她生生咽下。
莉莉最后高度概括了一下，“绯闻不断。”
林佳树大致明了，刚才那个就是方谚铭的新欢，气质不俗，但是沈行芝也绝不会输她。
快到十点的时候，林佳树的手机响起，她走到包厢外面接。
“你们结束了没？”电话里是叶伟宁的声音。林佳树下班之前跟他说过晚上的聚会。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林佳树瞄了一眼包厢的门缝，里面一群人群魔乱舞，玩的正疯。
“那你结束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肯定会有点晚，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
“没事，打电话给我。”
叶伟宁说完就挂了电话，林佳树把手机拿在手里，微微叹了口气。
不好
等林佳树回到包房，里面咋咋呼呼的吵闹消停了，只剩音乐环绕。她回望一眼，方谚铭坐在屏幕一边的高脚凳上正唱歌。他点的是张学友的老歌，爵士风格的。略显低沉的嗓音，粤语也很娴熟，听着还真有点歌神的韵味。灯光忽明忽暗，节奏和缓起伏，不经意飘来的眼神迷离诱惑。坐着的人随着节奏轻轻摇摆，跟着入梦。林佳树心底暗想，不得不承认，方谚铭还真是才貌双全。
一曲唱罢，掌声雷动。他唱的确实有味道，但奉承也是必定有的。方谚铭笑着站起来，立马又一杯酒到了他面前。他端起来不多说，直接干了，又引来掌声叫好。这次，他没有马上走，而是坐在沙发上和大家聊了起来。
“方总，今天怎么也来这里唱歌啊？”
“你们来我就不能来啊？”方谚铭含着笑一句反问立马让问的姑娘红霞满脸。
“哎呦，我们是冲着开张打折来的，方总总不会吧。”后面有人接上。
方谚铭喝了一口酒，“怎么不会啊，我和你们一样是上班族，帮向总打工的。”
提到了向思承，让林佳树微微一怔。
“向总才真是天生当老板的命，你们不信问林佳树啊。”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微醺，话锋一转冲着她来了。目光齐齐朝着她转来，惊愕犹疑、暧昧不明。林佳树尴尬至极，只好拿起酒杯佯装喝酒。
“她不是向总助理嘛。”方谚铭又补了一句。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笑着附和。
“向总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个嘛，”方谚铭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