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原来是地板或是墙壁吧。我不假思索地将其踢飞。
水泥块以音速飞过去,贯穿了速星的手脚。
压在它身下的追风者,踢了速星的胸口一脚,跳到了空中。
“向上!”
我朝着追风者嚷着。
整个大楼都在坍塌。前后左右没有地方可以躲。
天花板上有个大窟窿。只有这里可以逃生。
“三次元机动启动,开始常驻(SkyWalkerActivate。And。Reside)。”
追风者踏着瓦砾向上跳去。
我做不到这样顺利。
我做出了三轴的喷气,在空中移动着。
我看看下面。
刚开始就遭到挫折的速星,已经压在瓦砾下面了。
‘点火(FlameOn)!’
轰音的彼方传来了声音。
下半身喷出红色火焰飞翔着的……是人火。
原理和我一样。把空气加热,朝着一个方向喷出而飞在空中。
原来如此。
它们也……和我一样。
即使使用超常的能力,也还是人类的尝试……不会颠覆科学。
她……追风者却不是的。
我把这件事铭记在心。
非人住民操纵火焰的时候,应该是会向火焰精灵祈祷的。
但是,人火……斯特拉斯的强化体是科学的产物。
那家伙在引起爆炸的时候……应该是在利用某种科学原理。
我能看见人火的指尖稍稍闪着亮光。
空中的水泥块被一个个地爆破了。
发生了爆炸。
追风者来回跳着,完全利用野性的感觉来躲避着。
人火挑衅地指着我。
凭着我的速度,是无法躲避爆炸的。
追风者的表情看来好像很担心我。我摆摆手回应她。
我用喉咙使劲地叫着。
空中大量的瓦砾一瞬间变为了粉末。
人火的指尖和我之间的连线。
沿着这条线,发出了‘滋’的一声。热线可以‘看见’了。
人火火焰的力量,既然是由激光产生的。
那么,激光会在媒介中衰减。
激光通过浓重的水泥粉,在无数粉末上变得散乱,失去了本来的力量。
两下,三下。热线射过来,却完全没有作用。
我挑衅地冲人火竖起了中指。
人火不甘心地放下手。
……这一瞬间。
追风者跳到了人火的背后,狠狠地踢在了人火的头上。
人火失去了意识,掉了下去,被瓦砾的小山吞没了。
‘干的太棒了,克绮!’
少女的声音乘风而来,抵达了我这里。
少女踏着瓦砾向上跑着。
人火打错了算盘。
如果追风者也像是我这样利用风的力量飞起,那么如果她接近人火就会掉下去。
但是她飞舞在空中,凭的是纯粹的身体能力。
她在狂暴的风中感受气流,踩着瓦砾作为落脚点,从而在空中跳着。
它输就输在了小看了草原住民的力量。
我也在空中跳着,几次之后和追风者合流了。
……
我们缓缓地下降。我们脚下就是坍塌的大楼。
我踩在巨大建筑剩下的部分上。我倒在了砂粒和瓦砾上。
砂粒和瓦砾,像是夏天的向日葵一样烫。
热被称为能量的墓地。
水泥块曾经拥有的位置势能,变成了动能撞在了地上,现在大部分都成为了热能。
热引来了风。水泥块的细粉,成为了雾状在空中飞舞着。
粉尘像是灰色的雾一样蒙住了视野。如果没有风的力量,我大概会因为窒息而倒下吧。
“这样……大概是结束了吧。”
‘好厉害呀,克绮。’
追风者轻轻地落在了我身后。
‘这么大的建筑,到底怎么破坏的?’
“是用风的力量。”
我放弃了说明,这么回答着。
‘我终于明白了。克绮的风,和我的风是不一样的。
克绮的风,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反之也有。”
‘嗯--’
天真无邪的少女,朝着风伸出手去。
风在她手上卷着漩涡,扫清了尘土,带来了清新的空气。
她看见的世界……那是一个风有着生命,能实现愿望的世界。
对于我来说,风……只不过是空气的流动。
分子之间盲目地冲撞,这种布朗运动稍微偏离了的情况。
什么时候,我才能看见她的世界呢?
那她又如何呢?
“走吧。”
我站起来。
“斯特拉斯应该也稍微尝到厉害了吧。”
‘是啊……惠大概,也会高兴吧。’
到底会如何呢。
如果人有灵魂的话。
如果死者的灵魂,会消失在什么地方。
那她还会在意人世间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
不过……如果,惠正在哪里看着我。
“她能高兴,就好。”
我现在活在这里。
我会继续活下去的。
我想告诉她,不用担心我。
‘嗯!’
少女的笑容充满了我的视野。
少女跑了过来,我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怀里的身体,像火一样烫。
因战斗而激昂的血液。仿佛能够烫伤我的血液,逐渐地平静下来了。
随着我每次呼吸,怀里的炽热,都在逐渐地变为舒适的温暖。
我们就这样沉浸在对方的感觉中。
灰色的尘土,还有溢满四周的热气。
我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尘土对面有什么在动。
那东西,从瓦砾的缝隙间,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深红的矛尖,沿着直线飞来,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慌忙张开的风之守护,被轻易地抹消了,矛尖沿着直线贯穿了我们的喉咙。
火一般的疼痛充满了我的喉咙。
从胸口深处涌上了咳嗽感。
被塞住的喉咙中,咳嗽消失了。我吐出了血块。
像是喉咙被掐住一样的窒息感。这痛苦的感觉,使得伤口的疼痛急剧增加。
利刃从喉咙切到了肩膀,然后把我的身体切为两截,最后砍掉了我的双脚。
火花在我的头脑中爆炸着。我的视野变得一片红色,然后迅速地变暗了。
大意了。
稍微大意了。致命的大意。
我。要死了。
不只是我。
怎么会这样。
填满我喉咙的血液流进了胃里,灼烧着食管。
我的意识逐渐黯淡了。我伸出手去。
我的手,没有碰到她。
我在一个纯白的地方。
雾?
不对。
雾应该是牛奶的颜色,而且还有浓淡。
银世界?
不对。
如果是雪,在阳光照耀下应该闪着七彩的光芒。
这里没有任何阴影,没有任何颜色的过渡。只是一片纯白的世界。
什么都没有的世界。
连我都没有。
没有我的手、脚、身体,甚至连我这个看着的眼睛都没有。
完全白色的世界,哪里都是白的,什么都没有。
……不对,有。
天上,有月亮。
转着圈的七色月亮。
月亮有个把手,钩形的把手,上面有手指在握着。
“啊……我该说……好久不见吧。”
我朝着空中说。
伞一边缩小着,一边转了三圈。
少女从七色的伞下面露出身影,样子还是和平时一样。
至少,我是有这样的感觉。
她的两只眼睛俯视着我。
‘你好。’
“来接我是吗?”
天空摇动着。
持伞的少女沉默着摇摇头。
少女缓缓地低下身。
我好像看到少女身后有个什么。
那就像是怕见陌生人的孩子,躲在母亲背后一样。
躲在伞下,偷偷看着这边的那张脸……是惠?
惠!
……
我喊的同时醒了。
白色的房间。
房间的墙和地板都很光滑。这个白色的房间消过毒,唯一不同的就是天花板。
我的手脚和脖子都被皮带紧紧固定着。
结果我只能朝着上方。
看来设计这个房间的,肯定是个严重的虐待狂。
这一点我十分确信。
我的上方是一个一人大小的镜子。
镜中的我,被绑在了手术台上。
我身边的地板上,画着奇怪的魔法阵。
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明明喉咙被刺穿了,身体都被切为两截了。
我马上就明白了答案。
我喉咙上开的大洞,里面填满了深红的流体。
那些东西和我的呼吸协调地蠕动着。
并不只是如此。
我的手脚就像是孩子扔掉了的玩具,散在四处。
身体像是穿袈裟那样,被斩为了两截。
两段身体虽然放在了一起,但也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空隙。
让我活着的……应该是覆盖切断面的深黑色皮膜。
切断的身体,通过皮膜上面几根细线连在一起。
膝盖中间切断了的双脚,从肩膀上面切下来的双臂也是一样的。
还有,我的左胸插着一个巨大的银色桩子,上面连着无数的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
钉起来的昆虫标本。
解剖模型。
那就是现在的我。
我试着闭上眼睛。
我感到四肢健全。
我完全感觉不到身体是切断了的,用线连起来的。
我试着动动手脚的指头,还是有普通的感觉。
这次我睁开眼睛试着做同样的事。
皮膜微微跳动着,手指稍微慢了半拍动了。
我看见这延迟,感到恶心。
一边的白墙出现了四边形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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