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汝不识丁 作者:酥油饼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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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汝不识丁 作者:酥油饼 完结+番外-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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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墨眼巴巴地看着他。
木春道:“速审。”
陶墨道:“还有呢?”
木春将纸一翻,果然只有两个字。
金师爷对写信之人的口气大为反感。他淡淡道:“此信何人所书?竟如此张狂?”
陶墨傻笑着将信收了起来。
木春摇头轻笑,转身出门。
金师爷烧起一把火。他有种感觉,木春是知道来信者是谁的,不知道的只有他而已。虽说当初当这个师爷是情非得已,但是若真当了,他也不想被人比下去。
想到这里,他对陶墨道:“东家,你交代之事,我已经知会过崔典史了。”
陶墨一愣,“何事?”
金师爷以为他不想将索贿之事明目张胆地说出口,便自以为会意地笑道:“没什么。”
陶墨看着金师爷飘然离去的背影,一头雾水。

用过午膳,陶墨拿着那张信纸来到书房,放在桌案上,招来郝果子研磨。
郝果子吃惊道:“少爷要写字?”
陶墨笑着点头。
“少爷要写什么字?”
“速审。”陶墨指着信纸上的字,认认真真地念了一遍。
郝果子皱眉道:“这两字好看是好看,但不好临摹。少爷若想学字,不如让我去买几本入门的字帖来。”
陶墨摆手道:“我只想学他的字。”
“他?”郝果子试探着问道,“顾射?”
陶墨颔首。
郝果子无声叹气。
陶墨不识字是不愿学,并非无钱上学。如何提笔这样的基本常识倒还是懂的。
郝果子见他拿起笔来像模像样,心中一阵欣慰,不禁想道,若是那个顾射早几年出现,少爷说不定就不会目不识丁,而老爷也不会抱憾而终了。
“咦。”陶墨看着那条抖得像条毛毛虫的一横,尴尬道,“怎的不一样?”
郝果子道:“少爷若想学字,还需从头开始。”
陶墨手指紧了紧,道:“是,是我急于求成了。”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写出顾射这般漂亮的字。
郝果子见他满头大汗,道:“少爷,你不如先歇歇吧。我给你倒杯茶去。”
陶墨也觉得手臂有些酸,便点点头,眼睛却一刻不离顾射的字,像是在想象顾射落笔时的样子。
郝果子片刻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差役。
陶墨收笔,惊讶道:“可是有了梁公子的消息?”
差役慌忙行完礼,道:“回大人,那梁公子正和梁老爷一同住在城中的同福客栈。”
陶墨将笔一搁,想也不想道:“你去同福客栈,说本官下午要传他上堂!”
差役犹豫了下,才转身离去。
有了梁公子的消息,陶墨也没什么心思继续临摹,匆匆将那封信收起,便转身去找金师爷与木春商量此事。
金师爷听闻之后,并未像上次那样急于开口,而是先问木春道:“木师爷如何看?”
木春道:“那梁公子明明身在谈阳,却不愿现身,是否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金师爷意味深长道:“木师爷是否知道什么?”
木春笑道:“我与金师爷一样坐在房中,焉能知道房外之事。”
金师爷道:“木师爷过奖了。你我虽然同在房中,但木师爷眼界开阔,却是金某远远不及的。”
木春道:“金师爷说笑了。”
“并非说笑。木师爷每字每句看似无心,实是有意。就好像……”金师爷顿了顿,故意瞟了的陶墨一眼,才缓缓接下去道,“一切早在木师爷的意料之中。”
木春轻描淡写道:“金师爷说得神乎其神,木春愧不敢当。”
陶墨被两人一来一往听得晕头转向,忍不住道:“那究竟是如何?”
金师爷看着木春,“既然木师爷说这其中另有隐情,恐怕真的另有隐情。至于是真是假,不如由东家派人再去打听一番便是。”
陶墨皱眉道:“既然是隐情,想必不为人知,这如何打听得出来?”
金师爷道:“这要问木师爷了。”
木春嘴角一勾,不理他的挑衅,对陶墨一笑道:“打听得出来。” 


31、针锋相对(四) 。。。 
 
 
金师爷不知道木春的自信从何而来。
陶墨还真是立刻找先前那差役去打听,但差役连想都不想道:“小的知道这里头的缘故。”
陶墨一愣,“什么缘故?”
差役道:“听说那个梁公子是个坐轮椅的。”
金师爷马上看向木春,“木师爷似乎刚刚还说过不认得这梁公子。”
木春道:“当然不认得。”
“那木师爷如何得知他不能行走?”
“我并不晓得。”木春老神在在,“我只是想……大概是打听得出来的。”
他不承认,金师爷也无可奈何,但心里对他不免多一层提防。这个木春不显山不露水,但私底下着实神通广大,不知是何方人物。
陶墨哪里理会他们两人的心思,独自在那里自言自语道:“梁公子不良于行,难道这就是他迟迟不肯提亲的原因?”
金师爷道:“东家既然传他上堂,想必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木春插嘴道:“邱家与佟老爷只是商谈婚事,理当无外人知晓才是,不知那梁家是如何得到风声的。”
陶墨一怔道:“难道说,梁家有意结亲,所以才会得知此事?”
金师爷道:“我倒觉得,是邱家有人通风报信。”他说着,朝木春看去。
木春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下午升堂,堂下又多了一个人。
由于他腿脚无力,所以卢镇学和梁老爷一同搀扶着他,甚是辛苦。
陶墨道:“你的轮椅呢?”
那人一愣,抬起头道:“在堂外。”
陶墨见他眉目清秀,虽不如木春和顾射,也算仪表堂堂,心中平添几分好感,道:“将轮椅推进来吧,看座。”
梁老爷闻言,磕了个头,转头就去取轮椅。
等青年坐定,陶墨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拱手道:“小人梁文武。”
陶墨道:“我听说你今早便在谈阳县,为何不肯露面?”
梁文武对此问题早有预料,不慌不忙道:“小人腿脚不便,不便上堂。”
邱老爷突然开口道:“你的腿何时伤的?还能否行走?”
梁文武力持镇定道:“一年多前伤的,不能再走了。”
邱老爷怒指他的鼻梁,“好你个梁文武,明知自己成了残废,竟还耽误我女儿的终身!”
梁老爷道:“我儿只是不能行走,但并非不能主持我梁家产业。若你女儿嫁过来,一样可以丰衣足食,不愁吃喝。”
邱老爷道:“区区一个残废,说什么丰衣足食?怕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梁老爷道:“我家多的是手提肩扛的下人,无须像邱家那样,事必躬亲!”
邱老爷顿时被堵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道:“总之,我绝不会让我女儿嫁给一个残废!”
梁老爷气得直哆嗦,连说了几个好字,最后一咬牙道:“这桩婚姻就此作罢。”
此话正中邱老爷下怀,他当即朝陶墨大叫道:“大人,这是他亲口所言,还请大人明断!”
梁老爷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也不为适才的失言懊恼。他既无心,他又何必眼巴巴地贴上去!梁文武虽然身残,但好在梁家家底殷实,倒也不怕讨不到媳妇。
梁文武突然道:“大人。我愿解除婚约,但还有一事想请大人做主。”
陶墨被这连番变化看得有些懵,道:“你说。”
梁文武道:“邱二小姐风华正茂,佟老爷却已近残烛之年,两人年岁如同父女,实非佳偶。何况佟老爷已有妻室,邱二小姐是良家闺秀,若过门做妾未免委屈。”
梁老爷冷哼道:“这可没法子,要怪只能怪他父亲视财如命!”
邱老爷羞得满面通红,但有些话他又说不出口,只能僵在堂上。
陶墨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后目光落在站在前面的两位讼师上。
孙诺和卢镇学上了堂之后一直没有发言,就好像入定一般,见陶墨看过来,才动了动。
孙诺抢先道:“婚姻乃是终身大事,不可草率马虎。如今两家都无此意,我们也不必再纠缠下去,就如邱老爷梁老爷所说的那般,作罢吧。至于邱二小姐以后所托何人,这恐怕也与梁家无关了。”
梁文武道:“若邱老爷不愿重新考虑,我也不愿解除婚约。”
邱老爷不屑道:“左右还有半月之期,你若不愿解除,我便等到到期那一日。”
梁文武皱了皱眉,似在思量。
梁老爷反过来劝他道:“儿啊,你既不娶那丫头,就不必再理会她的事了。她以后高攀低就,都与我梁家无关。”
梁文武抬头,定定地看着陶墨道:“还请大人施恩。”
陶墨为难道:“这,这恐怕不由你来做主。”
“民女邱婉娥拜见县令大人。”清朗女声从堂下传来。
众人一惊,齐齐朝外看去。
只见一素装女子盈盈跪于堂外,在两旁衙役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胡闹!你来做什么?”邱老爷第一个跳起来。
金师爷懒洋洋道:“大人,惊堂木。”
陶墨下意识地一拍。
重了。
堂下人齐齐惊得回头。
陶墨自己也吓了一跳,干咳一声道:“请上前来。”
邱二小姐这才起身,轻移莲步上前,重新跪下。由于她带着面纱,所以旁人只能隐约从面纱的轮廓揣测她的相貌,应是不俗。她朝陶墨一拜,轻声道:“民女来此,乃是有一事相求,请大人成全。”
陶墨道:“可是为了你的婚事?”
邱婉娥摇头道:“并非婚事。其实,民女已决意出家为尼,因此想请大人为民女作证。”
邱老爷惊叫道:“什么?你……”
邱婉娥叩头,声音平静无波,“请大人成全。”
邱老爷连道胡闹,若不是碍于这里是公堂,他几乎就要冲过去扯着她回家了。
陶墨呆道:“你好端端的,为何要想不开?”
金师爷连连咳嗽,低声道:“出家是为了修正果,悟正道,乃是真正的想开,怎能说想不开?”
陶墨道:“可她正值青春,这……”
金师爷当然知道她正值青春,说出家不过是为了激将,但知道归知道,说出来却要另一套才行。
“你这又是何苦?”梁文武终于开口了,话中带着丝丝无奈和凄凉。
邱婉娥不理他,又叩了个头,“还请大人成全。”
邱老爷气得眼睛都红了,手猛然一捶地道:“当初是你非要在婚期未到之前让你娘去物色城中欲娶亲的男子的!也是你千挑万选选中了佟老爷。为何现在出尔反尔?!”
邱婉娥缓缓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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